当然,这种声东击西的计策用过一次之后,再次使用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宣称要攻入常山国的疑兵,只能够引起驻扎在常山国境内的袁军的小心戒备,不敢轻举妄动,却不能够瞒过巨鹿境内熟悉本土地理的官吏和郡兵。
期间零星打了几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后,麹义的兵马才得以进入了有利于隐蔽行踪的大陆泽,暂时又能够稍稍喘过一口气。
但熟悉地理、衔尾追击的巨鹿郡兵很快也赶到大陆泽,开始派兵不断搜索麹义兵马的踪迹。
想要继续转进,他们就必须打掉紧跟在后面的巨鹿郡兵,因此麹义临时改变南下计划,开始带着人马在大陆泽里跋涉转战,企图以此消耗巨鹿郡兵的士气和军力,寻找合适战机反过来将他们剿灭。
只是巨鹿郡兵还未剿灭,他们就从俘虏的口中得知了另一个糟糕的消息,袁尚、文丑也带着骑兵一路追到了大陆泽。
···
“公子请看,沿途这些倒毙的马匹还有抛弃的甲胄,无不证明麹义的人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大陆泽虽然利于隐蔽行踪,但人马却无法得到及时的给养,战马会不断死去,士卒为了保存体力,在泥泞的土地上跋涉前行,也会抛弃身上的甲胄。”
“再加上疲劳和疾病,这足够拖垮麹义那支粮草不足、孤立无援的残军了!”
顶盔贯甲的文丑身材粗壮,他指着一路上发现的蛛丝马迹,难抑兴奋地跟同行的袁尚大声说道。
相比起长途追击却依旧精神抖擞的骑将文丑,以往日子里大多时间是锦衣玉食的袁尚则精神明显衰颓了许多。
他们出发追击时,围困易京公孙瓒的包围圈因为麹义的反叛和公孙瓒的出击,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公孙瓒麾下骑兵更是如有神助,屡屡避实击虚,将涿郡、河间、中山几个郡国的城邑攻陷了好几个。
连带着,销声匿迹的黑山贼以及被打压的幽州本土豪强,都隐隐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袁尚只能够将沮授强留下来,让他和淳于琼、颜良等河北将领一起收拾这个烂摊子,以便日后让这些人替他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自己则和文丑带着轻骑,长途疾行,追杀麹义南下逃窜的兵马,准备用麹义的人头来将功补过,弥补那些剩下的摊到自己身上的罪责。
只是这一路三四百里的长途追击下来,才让磨破大腿、心生后悔的袁尚意识到,这活受罪的率军追击,未必就比起留在河间收拾烂摊子的诸将好上多少。
幸好就眼下的情况看来,自己率军追杀麹义已经是胜利在望了,这才让长时间人不卸甲、马不离鞍的袁尚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血淋淋的大腿内侧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刚刚的耳朵被文丑如雷的大嗓门震得嗡嗡发鸣,袁尚下意识地催动马匹,拉开了和这个武夫的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