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多年的资深猎人,他知道,在真正的盛宴还没开始之前,一定要耐住性子,为此他还可以先空着肚子等待;在真正的猎物还未松懈之前,一定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为此他的人和弓箭都待在了这里。
那支汉人骑兵虽然只有近两百人,但邻戴远远一眼就看出了,这并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普通士兵,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作战娴熟的军中老卒。
坚韧的意志、娴熟的技艺、精良的甲兵,这一支汉人骑兵显然都具备了。
为此,邻戴临时改变主意,不选择即刻动手,而是宰杀部落最肥美的白羊,奉上最好的马奶酒,让人热情洋溢地款待他们,与此同时,悄悄地让部落的妇孺老弱不露痕迹,驱赶着车马牛羊先行离开。
一旦袭击失败,邻戴他们就要远飙百里,绝不能给这伙汉人骑兵有任何报复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出乎意料,盘里的羊肉还没吃完,“猎物”已经冲上门了。
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邻戴还听到了自己守帐人的声音,紧接着的是重物扑地的闷响——
邻戴迅速扔下手中的羊骨,想要起身。
有一个人影,提着一把出鞘的剑,像是一股风般冲进了帐里面。
邻戴微微眯眼,还没来得及起身看清来人,就已经被一把汉剑重新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惊诧地看着来人,这是一个脸庞长得有些像羌人的汉人军将,那冷酷无情的表情,让邻戴喉结滚动,却终究没有敢说出话来。
毡帐的帐门帷幕这时被外面的人大力地扯了下来,一直躲藏起来的邻戴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自己的几个守帐人都被一群汉人士卒擒住了,那个之前一直畏畏缩缩、来回奔走的向导走了进来。
“告诉他,既然是无弋爰剑的子孙,那就得有点祖先的勇气和信义,既然都答应了要帮我们攻打城邑,那就不应该再使用其他小伎俩。无视祖先和勇士的荣誉,这可不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羌人首领应该做的事情。”
马超看着向导,一字一顿地说道。
向导满头大汗,连忙将马超的话说给邻戴听。邻戴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又朝向导说了一些话,冷静下来的他指着马超架着的剑,声音也大了不少。
“他说,他原本就没有想要加害尊贵的客人,只是这一块草地邻近沙漠,很快就会有一场巨大的风沙到来,所以他们才要迁徙部众和牲畜。如果将军能够放下剑,一起坐下来喝酒吃肉的话,那这场误会当场就能解开了。”
“哦,是吗?”
马超听到邻戴狡黠的诡辩,他玩味地笑了笑,随手收起了邻戴脖子边的汉剑。
只是还没等邻戴松出一口气,马超又转眼间就摘下了邻戴旁边的大弓,他抽出大弓旁边箭囊的羽箭,凌冽的目光朝向帐外,几下呼吸间,就已经射出了三支羽箭。
那三支羽箭,前后插在了帐外百五十步开外地方,在那里有一群羌骑正准备围过来,但一碰上这突如其来的三支羽箭,纷纷又停了下来。
一个羌人从地上拔出了一支羽箭,凑到羌骑面前一看,每一个羌骑都纷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