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在汉阳的甘将军就算能够抽调几千兵马出来救援,可等他们赶到酒泉这里,这边与黄华的仗也早就打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还要这么耗着?”
麴光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胡床上,自从他们率军入了酒泉以来,这仗打起来就完全变了味,憋在心里一口气,可愣是就是发泄不出去。
麹英看着麴光,叹了口气。
“你这性子得改改,之前的大仗、胜仗没少打,怎么到了窝囊仗,就打不了了。耗就耗着呗,我等虽然没办法打败叛军,去救援玉门,可至少拖住了黄华的主力人马,也没在战阵上丢了麾下这几千条人命,折了麹家的威名。再熬下去,能不能变局,就看玉门那边了。”
···
玉门,城外军营。
“这是你们张家的部曲?”
杨丰跟随张华巡视敦煌兵的军营时,看到了张家部曲的两百甲骑,忍不住啧啧惊叹起来。
原来,杨丰等人对敦煌方向来的兵马的恐惧,只是虚惊一场。敦煌的张家虽然俨然已经形成独立的局面,但是他们又与颜俊、黄华等武宗豪强不同,他们是传有家学、耕读持家的边地豪强,他们的家主张恭对中原有向化之心,只是因为河西阻隔、道路不通,加上城头变幻大王旗,所以才迟迟没有和中原的政权取得联系。
之前代替马艾执掌郡府的张恭听说王师收复武威、张掖两郡,眼下正在与酒泉的叛军对峙,就派遣其从弟张华率领兵马赶来酒泉相助王师。
张华率军进入酒泉后,遭到了沙头、干齐等城的阻拦,于是他挥军攻下了两城,想要作为向“王师”投诚的见面礼。
杨丰现下正缺兵马,当得知敦煌遣兵相助后,大喜过望,连忙请张华率军前来玉门会合。
张华没把麾下的敦煌兵全部带来,不过也带来了五百骑兵,而且更让杨丰惊讶的是,其中竟然有两百甲骑。
张华是个长相粗犷的武夫,沉默寡言。张恭之子张就倒是颇为儒雅,有几分中原士人的风采,他听到杨丰惊讶的问话,当即笑着对杨丰说道:
“正是。敦煌虽然地处偏远,隔绝中土,但是与西域接壤,每年从玉门关、阳关都有不少胡商前来贸易,武威姑臧虽然号称是东西通衢的富邑,可论起商人、货物的来源,也是从敦煌境内过去的。”
“西域物产丰阜,其中就盛产骏马、精铁,在下族中也与西域各国多有往来,所以效仿各国,训练了一些甲骑护卫城邑、商驿,倒是让将军见笑了!”
杨丰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也没再说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张就,自己的内兄,堂堂的骠骑将军,麾下也就有一百多甲骑,在人数上,还比不上他们张家这种久扎敦煌、枝叶茂盛的郡豪训练出来的部曲铁骑。
他走了一圈张家部曲的军营,张家虽然只带来了五百骑兵,但这些骑兵都是由甲兵精良、士气昂扬的边地壮士组成,就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两百是人马具装的甲骑了。
杨丰也不再藏着掖着,他有意借兵,索性看着张华、张就两人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