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欲擒故纵重修好

作为全军的主帅,袁绍的大帐是率先搭建好的,架起的火炉、铺设的毡毯使得帐中迅速变得暖和,袁绍的衣甲自有侍从亲兵拿去烘干,换了一身袍服的他心情也好了不少,热情地邀请麾下的心腹臣属一同留在全军这处最暖和的地方烤火驱寒。

今岁,叛将麹义起事引起的郡县混乱、公孙瓒、黑山贼袭扰城邑引起的地方不宁,随着袁绍率军亲至,很快就安定了地方的人心,并且随着袁绍亲自统筹指挥不断赶来的兵马加入到隔绝、围堵公孙瓒、黑山贼的战事当中,打破包围的公孙瓒再次被河北的大军重新堵回了易京,一度猖獗的黑山贼也变得销声匿迹,重新钻回到了深山之中。

地方城邑重新获得安宁,只是随着腊月凛冬到来,大军却无法持续战事,袁绍只能够重新部署了围困易京的包围圈,然后遣返了消耗军粮的多余人马,留下了淳于琼、颜良、文丑等一干大将带兵防备公孙瓒、黑山贼后,自己也带着魏郡的兵马踏上归程,返回邺城。

结果在信都境内,就遭遇了第一场大雪。

虽是归师途中,但麾下一班臣属聚集到一起,还是不可避免地谈起了今岁各地州郡闹出来的动静。

这一年里,河北发生了麹义起事、公孙瓒反攻等大事,可放到了天下大事面前,却显得相形见绌了。

袁术称帝、徐州大战、陈王遇刺、耀兵荆襄、收复雍凉,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事情说起来,都要比麹义、公孙瓒更能吸引河北君臣的眼球。

只是袁绍似乎却兴致不佳,在听到诸人说起袁术称帝后接连被吕布、曹操击败的遭遇后,早已从邸报文书获知情况的他还是忍不住骂道:

“骄狂自大的蠢货,生生败坏了汝南袁氏的声名。”

见到袁绍发怒,诸人一时间也齐齐噤声,他们都知道自家的主公和袁术的关系处理得很糟糕,以至于袁家兄弟一南一北,却不是互相呼应,而变成了仇寇之敌,互相招揽盟友,借此以攻打对方的势力。

只是袁绍的这话却模糊不明,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袁术称帝辱没了汝南袁氏的清名,还是说袁术接连战败,败坏了汝南袁氏的威名,这也使得麾下臣僚一时间都不敢接话,以免误解了自家主公的意思。

话题最终还是转到了阎行收取雍凉的事情上,阎行在接纳了叛将麹义后,因为河北有内乱和公孙瓒未定,因此袁绍最终并没有选择全面进攻三河之地,可是不甘寂寞的阎行显然不会只愿意拘束在三河之地,他跨过大河,收复了关中之地,如今又收取了雍凉二州,明目张胆地扩充实力,则无疑让已经深深结仇的河北君臣如鲠在喉。

为了灭他人志气,长自己的威风,主簿耿包开始说道:

“凉地自本朝之初,就一直动乱不定,三河的阎行就算收取了雍凉,也不过是得到了一片苦寒贫瘠之地,此事不足称道,待到明公消灭了公孙瓒,以大胜之兵锋席卷三河,贼众定然溃不成军,望风披靡。”

沮授虽然还没有跟三河的兵马交过手,但他自麹义之事后,却不敢轻视邻境这个强邻了,他对耿包过分自大的观点并不赞同,反驳说道:

“凉地虽然苦寒贫瘠,但是民风剽悍,六郡原是本朝精兵出处,加上又有羌胡部众为爪牙,原本就以精兵劲旅著称的三河阎行实力将会大涨,此子又收容了麹义等人,可谓洞悉河北兵事部署的虚实,防微杜渐,则害除福凑矣,主簿又岂可轻视阎行。”

耿包并不赞同沮授的话,正要反唇相讥,眉头皱起的袁绍已经出声说道:

“好了,够了,阎行竖子,原为董逆余党,苟存性命,野心萌发,不仅收容麹义叛党,还发兵攻占河北城邑,只要孤腾出手来,定然不会饶过此等竖子,誓要举大兵征伐三河,以泄孤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