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雒阳,阎行照例都会去拜会蔡琰。
之前蔡琰在王粲的帮助下,开始了抢救、修补亡父蔡邕留下的古书典籍的孤本等工作,后来王粲虽然离开雒阳前往襄阳,但蔡琰却留在了雒阳城中。
阎行在侍女的带路下,走入了蔡琰雅舍的前院之中,步履变慢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前院里还在绽放的梅花,在从侍女口中得知是蔡琰亲手载下的后,阎行特意踱步来到了绽放的梅花旁,静静地看着这几株别致的梅花。
侍女告了声罪,转身离开去告知蔡琰。
阎行看着蔡琰亲手栽种的梅花,他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和蔡琰寥寥的几次见面。
初次在雒阳相见的,牛车里惊鸿一瞥的蔡琰眼神中的恬静和那一股淡淡的书卷气,给阎行留下了影响。等到在安邑第二次见到蔡琰时,乱世的苦难已经摧毁了蔡琰原本就不美好的人生轨迹,但她的恬静依然吸引了阎行。
苦难虽然给她清瘦的脸庞留下痕迹,她的目光却依旧清澈明亮,马蹄和弓矢虽然摧毁了她身体外的书籍,她的身上那股书卷气却依旧淡淡残留。
阎行忍不住伸手出碰触了梅花,轻轻吟叹道:
“傲骨凌寒,有暗香盈袖。”
“梅花虽然傲骨,却也终究难敌春寒。”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音从后方传来,阎行循声回头看去,见到了一身淡雅衣饰的蔡琰在侍女的陪同,缓缓走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蔡琰跟上一次见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可抗拒的岁月似乎在她身上又是停滞了一样。
阎行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蔡琰明白他的意思,但她知道再傲骨的梅花也终究抵挡不住彻骨的春寒。因为她本人就曾经到过那一片梅花无法盛开,只会凋零死亡的苦寒之地。
“春意料峭,将军还请入室吧。”
蔡琰朝阎行施了一礼,就出声邀请道。在她的雅舍里,如果没有她的允许,负责接引的侍女也不能够随意将客人带入蔡琰所在的内室之中。
阎行点点头,示意跟着前来的亲卫留在前院,自己则跟着蔡琰一起走进了内室。
待到分主宾坐下,侍女奉上热汤后,就自觉地退到了门外待命。
两人静坐,阎行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行此番抵达雒阳,顺道就想着来探望蔡大家,还带了几卷河东匠师改良过的左伯纸,大家劳心修补古籍等事,这些新纸张正好能赶上妙用。”
蔡琰虽然没有亲眼察看,但也知道阎行带来的,肯定是比左伯纸还要更好的书写纸张,她也不推脱,轻点螓首,向阎行致谢。
“妾在此谢过将军美意了,大家之名实不敢当,将军还是称妾为昭姬吧。”
阎行点点头,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