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大片专门开辟出来作为演兵练武的空地,时不时传来了呼啸打斗、兵刃交击的声音。
马铁、马休、马岱等几个马家年轻一辈,此时正不惧寒冬飘雪,打着赤膊,只穿了一条犊鼻裤,身上冒着腾腾的白气,在冬日里训练武艺。
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虽然冬日雪地,不利于训练骑术射技,但其他武艺的训练,丝毫不能拖沓。
对于出身凉地、满门皆兵的马家而言,这伴身的武艺,是万万不能够落下的。
虽然马腾一辈的长者,显然是已经没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但对于马家的年轻人而言,他们的前途依旧远大。
这也算是马腾在悲凉内心之中,唯一还留有挂念的慰藉吧。
场上的年轻人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马腾的到来。而背负着双手的马腾也静静地站着,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些寄托着自己和整个马家厚望的年轻人。
他们有的在举石锁打熬力气,有的在曲蛹、拔距训练体能,还有的使用未曾开刃的兵器展开对决,这些年轻的躯体内有着充沛的活力,能够让他们不惧严寒,忘记劳累,他们就如同年轻时的自己,但是日后的他们又将会远远胜过自己。
老怀大慰的马腾看着马家的这些子侄们,露出了笑容,只是很快,他眉间的皱纹又重新扭结起来。
马超不见了!
自从随杨丰平定雍凉、屡立战功之后,马超再次得到了马家人的谅解,马腾也在狠狠训斥一顿后,重新接纳了这个忤逆父亲、意图兵变的孽子。
只是重归马家的马超同样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马岱这个当初的小跟班也不再亲近了,这个冬季留在家中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
“去把马义这厮给我找来。”
马腾在这桩事情上,不再和颜悦色,他板起了脸,让人找来了府中监督马家子侄练武的马义。
当粗胖眇目的马义来到带有怒气的马腾面前时,他不免露出了畏惧和苦涩。
“阿义,孟起去哪里了?
听着马腾的讯问,马义有口难言。
马超这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能够压服他的人寥寥无几,现下府中也就只剩下马腾还可以勉强让他俯首,其他人就别说是让马超听命了。
“他,他,他——”
马义欲言又止,马腾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胸中的火气又冒腾起来,他催促喝道:
“到底去哪了,快说!”
“他在马厩牵了两匹坐骑,策马出府了。”
“这大冬天的,还下着雪,兵营又无军务,他一个人,能够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