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曝晒在日光下的甲衣,已经变得像炭火般炙热。
“传令!”
麹义回首看向身后的麹演,迅速下令,让身边的人精神为之一振。
“让南北两座城门的马司马、审军候派兵从突门出战,焚毁城外敌军攻城器械,同时城头大张旗鼓,呐喊助威!”
“兄长,万万不可——”
这是乱命啊!
麹演听到麹义的命令,差点就要大声喊了出来。
“马司马、审军候两部兵卒已经损失过多,在没有增援的情况下,还强令他们出城作战,只怕焚烧敌军攻城器械不成,反而将原本就不足的兵力搭了进去,到时候共县就真的要被城外敌军攻陷了啊!”
麹演忧心忡忡地劝说道,可是麹义置若无闻,他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就持我佩剑,替我亲自去传令,如果有人抗令不从,当场以军法处置!”
“这——”
麹演几乎是被麹义将佩剑塞入手中的,而落到他手中的佩剑也瞬间变得沉甸甸的,似乎压得他再也迈不开脚步。
麹义知道自己这个族弟在担心什么,他一把将麹演拉到了女墙边上,指着城外“蒋”字大旗的敌军本阵说道:
“城外的敌军近十倍于我们,如果处处增援,犹如杯水车薪,无助于大局,反而会提前被蒋义渠的车轮战消耗打垮,你明白吗?”
“可,可只要我们坚持几日,相信河内很快就有兵马赶来支援了啊!”
“是么?”
麹义冷笑着,他那凌厉的目光让麹演不敢直视。
河内、河东的兵马如今倾巢而出,全力进攻太原、上党,短时间内,可不会抽出多少兵力来救援共县、汲县这几座与河北势力接壤的城邑。
或许从一开始,河内、河东的主将就打算用牺牲麹义这支疑兵,牺牲共县、汲县守城士卒的代价,来换取攻取并州全境的偌大功绩。
“那,那。。。”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麹演瞬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我们只有依靠自己,击败面前的敌军,才能够脱离危境,拯救全城将士的性命。”
“你看,”麹义指着城外的敌军本阵说道,“蒋义渠一直想要引诱、逼迫我们出战,他一面轮番进攻,一面特意将精锐的歩骑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尤其是那支铁甲骑兵,更是敌军依仗的精锐,只有先打垮了这支敌军精锐,一举击破敌军的胆气,我们才能够趁胜席卷敌军全军。”
听完麹义的话,沉默下来的麹演渐渐明白过来,自家族兄之前按兵不动的用意所在,他开始又变得有些着急,脸色涨红着说道:
“兄长,让我去打前锋,我——”
“不!”麹义当即拒绝了麹演的请战,他坚定地说道:
“你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传令、督战南、北两座城门,帮我吸引城外更多敌军的注意!”
“去吧。”说完之后,麹义就推了麹演一把,让他迅速离开,前往南、北两座城门传令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