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还未开始,自己一方的骑兵就损失惨重,接下来战斗中的反击力量更被大程度的削弱了,敌方的歩骑人马又比河北军预想的要强悍得多,牵招看着呻吟、嘶鸣的受伤人马,内心涌起了强烈的悲观情绪。
这战,还怎么打下去?
···
“敌军已经输了一半了。”
看到河北军的骑兵在抛下一地人马尸体后,狼狈地往敌阵之中退去,站立在战车上、手扶车轼的曹鸢冷笑一声。
在敌军的前锋人马无意中打开了那些关有军中信鸽的箱子后,河北军大队人马的脚程和方位就已经暴露在了埋伏等待的己方兵马面前,而敌将淳于琼还不自知,在己方各支军队纷纷出动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军已经是一只脚踏入到了伏击圈之中,还在加快行军速度,一头撞入了圈套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在各处伏兵发动之后,仿佛四面八方都遭遇敌军来袭的河北军人马一时间都陷入到了混乱之中,很快就遭受到了己方轻骑部队的第一波袭击,最后方的辎重部队多数人马车辆也来不及入阵结阵,就被己方轻骑切断了与主力人马的联系,最后彻底沦陷在了己方军队的人潮之中。
而敌将淳于琼为了给仓皇集结的步卒结阵争取时间,不惜一切代价派出了手头所有骑兵部队,用来延缓己方步卒方阵推进压上的速度,这固然给步卒结阵争取了时间,可也变相牺牲了骑兵队伍,从而也损失了之后可以用以反击的力量。
现下他也只能够寄希望于河北的精锐步卒能够抵挡得住进攻,并且在战斗中取得胜利。
可是,自己又岂能够让他如愿。
曹鸢已经看到了各处发动的伏兵的铁甲长矛阵在逼近河北军的军阵,双方的弓弩手都在不断发射箭矢,随着距离的缩短,各自倒下的士卒也逐渐增多,到了十来丈的距离后,箭雨这才重新变得稀疏起来,强劲的弩箭已经不见,只有抛射的箭矢还在倾洒,而攻守双方的士卒都必须忍耐着伤亡,使用长矛、长戟等诸多长兵器,结成密集的阵型,开始对近距离的敌军发起了进攻。
“稳住,稳住,不要乱,稳住阵脚!”
“后面的,快顶上去,快,快点!”
“不要分散,不要乱!”
近距离的交战一开始,双方步卒结阵刺出的长矛、长戟就如同两片森林一样,密密麻麻地进行厮杀,前排的士卒接连倒下,后面的甲士又紧接着顶了上去,倒地的士卒不管伤亡,都没有了再站起来的机会。
剧烈战斗的人员一时间都来不及理睬他们,只会越过乃至踏过他们的身躯,继续向前厮杀,直到自己也倒下为止。
同样的,人马的呻吟哀嚎这时候也被震天的呐喊厮杀全面盖过,在这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战鼓声中,每个人无不是使尽了全身力气,像是一头愤怒红眼的野兽一样,机械又反复地刺出手中的长矛,鼓起腮帮子喊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河北精兵的坚韧性体现了出来,尽管他们是仓促结阵,可是在战斗之中,无不是咬牙坚持,和身边的同袍互相依靠,死死地抵挡住面前如墙而进的敌军方阵,使得进攻的敌军步卒在推进的同时,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