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许攸摇了摇头,“阎贼若是得胜,可能北上并地与我军争衡,也有可能还是奔着围攻洛阳的曹军去了。”
袁绍闻言长吁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夜空,心思复杂,默然不语。
···
晋阳城,城楼上。
“徐先生,真是有劳你了!”
曹鸢同样带着公孙续等军将佐吏巡视城防,最后转到了城楼上,看到徐庶刚刚带着一队军士吹完一曲,连忙上前慰劳道。
这个幕僚,胸怀韬略,可是帮了自己大忙。
公孙续是公孙瓒的长子,易京沦陷之后,在外联络援军的他也就投奔了攻取并州的阎军,随后被镇守太原的曹鸢用为将佐。
他们这时也附和着曹鸢,称赞起徐庶的大才来。
徐庶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笛子,向曹鸢行礼说道:
“庶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将军守备晋阳,以寡敌众,总理军机,才是真正的劳累啊。”
曹鸢虽知对方是礼节性的美言回馈,但他还是笑了笑。扶着城楼的横栏,看着城外漫漫无边的敌军连营,曹鸢一时也不禁感叹:
“赖麾下文武诸君用命,敌军虽号称有十万之众,横跨太行,汹汹而来,但还是被我军依托坚城挡在了城下,此战若能够击退强敌,皆是文武诸君之功也。”
“若无将军之运筹调度,又岂有我等立功的机会。”
公孙续等人连忙答道。
曹鸢闻言呵然一笑,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忧虑。
城下驻扎的,毕竟是袁绍亲率的河北大军啊。
晋阳城虽然号称是高墙深壑的坚城,城中又有床弩、抛石机、瓮城等守备军械和工事,可面对河北的十万之众,以寡敌众的曹鸢还是无法抹去心中沉重的担忧。
眼下晋阳城已经被袁绍的河北大军围得水泄不通,曹鸢与外界的联系也不可避免地被切断了。
不知道杨丑、眭固等将是否守住了句注塞,不知道牛嵩、郝昭等将又是否守住了雀鼠谷,裴绾是否抵达了鲜卑轲比能部落,徐琨、孟突是否能够率领匈奴骑兵前来,不知道上党、河东、河内、河南各郡的形势怎么样了,不知道骠骑将军的关西大军何日能够解开河北大军的重重包围······
困守晋阳近两个月的曹鸢面前犹如被蒙上了一块黑布,他不能够再看到敌我双方的任何变化。
而等待和迷茫恰恰是最能够消磨一个人的斗志和胆气。
曹鸢内心恐惧这些,他也知道别人比他更加恐惧,所以他必须不断地激励士气、安抚人心。
因为他知道,如果城中守卒心灰意冷,自己也对坚守城池心生动摇,那距离晋阳城沦陷的日子就真的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