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宇正揪着滕文瓒的胸口,厉声道:“还不放开我儿!”
陆宇一松手,这龟孙跑得比猴子还快,忙躲到滕氏身边去。
未等陆宇开口,滕氏又怒道:“昨夜之事,滕某本已不作计较,还好心借马,今日你等竟公然在我城内闹事,简直不把我滕家放在眼里了!”
滕文瓒委屈地道:“爹……”
滕氏厉声喝道:“住口!滕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章武上前解释道:“请滕大当家恕罪!今日乃是万不得已……”
滕氏打断章武的话,指着陆宇说道:“若我滕某来迟一步,我儿岂非要命丧此子之手?”
陆宇忙解释道:“明明是你儿子惹事在先……”
滕氏又打断陆宇:“今日若不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当我滕家无人!”
突然滕文瓒惊恐地叫道:“爹!你看……”
只见滕文瓒满手都是鲜血,而那血正是来自他自己的身上。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肋被人用利器所刺,竟到此刻才发现。
血已不知流了多少,接着滕文瓒双眼一翻,瘫倒在地,左边身体已被血染红。
滕氏两眼充红,立即下马去扶滕文瓒,回头怒视陆宇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尔等匹夫可知我儿乃是…”但没说完,又对左右怒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众人大骇。
陆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根本没有使用武器,刚才也只是揪了滕文瓒胸口的衣服,连拳头也没喂上半个,根本不知是谁对他下的手。
连章武也不知是何人对滕文瓒下如此致命毒手。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滕家的武士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杀上来。
“跑!”
解释已经没用,陆宇一把抓起肖正文的手,右手从背后抽出剑来去招架杀过来的武士,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陆宇也没想到自己竟有机会像黑社会抢地盘一样斗殴。只不过现在是人家要来杀他。幸得有剑术比他厉害的凌梵从他手里接过肖正文,否则连他自己都顾不了,更别说还要保护肖正文。章武一边荡开攻向他的剑,一边往陆宇靠近,只有他知道陆宇不会用剑,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肯定要吃亏。但是面对不断涌上来的武士,章武就算武功再好,剑术再精,也不能一下子把全部人都逼退,加上他又不想杀人,只是把攻杀过来的武士踢开或撞开,一时间也只能希望陆宇多撑上一会。
而那姬少雍的红缨花枪占了兵器上的便宜,只见白光闪闪,花枪就像一条速度奇快的长蛇,舞得眼花缭乱,只见血花四溅,红缨花枪在他手中快得几乎看不清是从哪一方刺出,又欲刺往哪方,竟无一人能接近他三尺。
陆宇此时却也是有苦难言,剑术完全不行,给他一根水管都比剑要好得多。铁剑在他手中完全是当作水管在用,只是靠他敏捷的反应,东闪西躲。实在躲不过的,干脆就往地上一滚,专往敌人脚踝处踢,一时间也能自保。但是这时围过来的滕家武士已经增加到数十人,想突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难道今日要死在这乱剑之下?
“铛铛铛!”章武挑开刺向陆宇的几把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陆宇此时已经气喘如牛,再迟一会就算章武不来救他,不等被人乱剑刺死,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累死。
此时姬少雍已经最先突出重围,见两名武士缠住凌梵和肖正文二人,忽地一跃而起,红缨花枪闪电刺出,只听“嗖嗖”两声,一枪从凌梵右肩上方刺出,另一枪几乎是贴着肖正文的右腋下方刺出,两名武士应声而倒,血溅了肖正文一脸。
“快走!”姬少雍抓住凌梵的手,连带肖正文一起向城门飞奔而去。
“快把城门关上!”滕氏大声叫道。董狐从一个武士身上扯出用牛角做成的号角,用力鼓吹。
高亢凌厉的号角声响起。
为了看到陆宇血溅当场,几乎滕家所有的武士都出动了。此时打斗声和刺耳的号角声已经惊动且引来了陈郡的官兵。见陆宇和章武突破重围,滕氏急得不断大声叫道:“快拦住他们!”
陆宇见官兵人数开始在增加,忙一边跑对章武喊道:“分散!分开跑!”自己随即往另一方向狂奔。
章武心里着急,无奈身后滕家的武士和官兵穷追不舍,只好与姬少雍、凌梵、肖正文三人往城门口奔去。
陆宇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专往小巷里钻去,也不知和城门偏离了多远,只知道自己一旦力竭,必定会被身后追上来的官兵抓住或被滕家的武士杀死。反正两个都不是好的选择,只有靠着他的直觉。然而陈郡是一座四面都有高墙围住的孤城,无论他怎么跑,都只能是在城里兜圈。
究竟是谁,暗中刺了那滕文瓒,陷害自己?
这个疑问一直绕在陆宇脑中,即使是在逃命中,陆宇还是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渐渐地,终于,陆宇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再也跑不动了,身后暂时没有人追上来,但是他仍然不敢停下,但已经可以分神去看四下的路况,发现自己正跑在一条长长的小巷里,小巷的另一头,仿佛无限的远。按陆宇目前的体力,已经无法跑到小巷的那一头,说不定滕家的人和追兵正在那另一头等候,若是能坚持到那边,再给对方来个包围之势,岂不更加冤枉?
狼狈中只见右边有一座巨宅,墙边有个缺口,一看便知是个狗洞。体力完全透支的陆宇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便迅速地往那洞口钻了进去。
先躲得过这一时,把体力恢复过来再看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