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宇梳洗完毕,凌梵的头才从床帐里钻出来,调皮地说道:“陆爷可慢走呀,小寰便不出来相送啦。”
陆宇走过去要捏她的脸,她却“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代姬正掩嘴轻笑,却被陆宇乘机摸了一把,吓得她连连倒退。
陆宇哈哈一笑,走出房间。
一抬头便望见西门候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热情地挤过来和他并肩走,嘴里说道:“想不到陆兄还有这等口味。”
陆宇一愕,随即明白了他是在指凌梵,便笑道:“西门兄千万别告诉他人,那奴婢与燕女十分合得来,昨夜全因她在我寝室逗留晚了,小弟才会…”
西门候表现出会意的神情,又挤近了一点,小声对他说:“其实府里比那奴婢长得好看的不在少数,当中有几个特别风骚,如果陆兄喜欢,小弟随时都可为你安排。”
陆宇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学着他小声说道:“不瞒西门兄,现在除了燕女之外还有玉儿要应付,那奴婢只不过是偶尔锦上添花,小弟可满足不了那么多的女人。”
西门候放声大笑,忽地想起一事,又对陆宇说:“昨日因接到朱先生遇刺身亡的噩耗,小弟心急要找陆兄同去现场,故才会无礼闯入陆兄寝室,此事还未向陆兄请罪哩。”
陆宇心说你所说的无礼恐怕是信陵君允许的才是真。其实那时他们应该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幸好有玉儿配合演了一场戏才勉强混过关,否则自己现在恐怕正在被他们通缉呢。不过即使是有“不在场证据”,以信陵君的多疑,未必对自己消除掉疑心,只是有龙阳君与那晋鄙的族人先挡住了风头,自己才暂时安全而已。
西门候能闯到自己的房间找人,即使他不说出这番话来,陆宇也得故作认真地要找他“兴师问罪”一下,毕竟他去的时候房间里有代姬又有凌梵,如果不找他,反而显得自己心里有鬼。现在正好,他倒自己先开口了。
当下便笑道:“小弟理解西门兄当时心急,若换了是小弟,估计小弟也会那般做,故请西门兄不必自责。”
西门候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搭着陆宇的肩膀道:“陆兄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便好。日后陆兄为大王立下功劳,小弟还要陆兄多多提携哩。”
陆宇暗忖他说了这么多,恐怕这句才算是实话。反正自己都要离开这里了,便谦虚一番,又道:“好兄弟当有福同享,西门兄只管放心好了。”
西门候大喜,这时正好来到正厅门口,信陵君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二人谈得投机,不由奇道:“有什么开心之事不妨也说来让本君听听?”
二人对望一眼,同声哈哈大笑,陆宇忙说:“西门兄刚才与小人谈论起风花雪月之事,恐怕难入君上法耳。”
信陵君果然有些不屑地说道:“大清早便想着与女人鬼混,还不快些整理好衣裳,随本君进宫。”
魏王派来的御驾是一辆由两匹赤马所拉的双轮马车,他们称作骈。那自然是一辆高级的马车,不仅以名贵的木材打造,外面刷以红漆,里面更像是一张舒服的高级大床。这自然是陆宇这左中郎的专乘,从后面的入口上了马车时,陆宇已经感受到王族的气派。他不由想起了鬼谷子送给自己的那匹红鬃马,自从来到信陵君的府邸以后,那马便由府里的马官看管,陆宇再没骑过,出门坐的都是他的马车,还未有机会骑到。不过可能后天护送魏明姬去邯郸时可找借口向他要回。一匹马而已,相信信陵君不会为难他。
信陵君有自己的马车,虽然不及陆宇所乘坐的马车那般奢华,但亦不失气派。
不过西门候却没有马车可乘坐,因为他必须在前面骑马。
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第二次来到魏国的王宫。
经过通报之后,信陵君在前,陆宇、西门候在其后,一同进殿面见魏王。魏王坐于高台之上的王位,殿下还有魏明姬、龙阳君,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陆宇记得曾在比剑那晚见过,当时猜测他应该是太子,不过信陵君没提起,而整个过程也没有见那个男孩说过半句话,所以并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远在数十步距离时,魏明姬立即向陆宇投送秋波,生怕错过每一个戏份般。不过这距离既可以是对着他,又像是对着“老情人”西门候,又可以是在向信陵君致以问候,一石三鸟,确实高明。
由在场人物看来,魏王对公主的邯郸之行颇为重视,此行也应该不仅仅只是拜访平原夫人这么简单而已。
按理说,对这件事龙阳君也应该知道内情,故此刻也身在此殿。陆宇心里奇怪为何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呢?又或者章武、候荣等人也知道内情,为何偏偏是没有对即将护送公主的陆宇提起过?
三人齐齐行了跪拜之礼。
魏王站起来,由高台上踱步走下,对信陵君道:“寡人听闻朱先生日前遇刺身亡,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