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渭河。
开春之后,气温逐渐升高。
虽然是城内,但游人如织。
河面吹起波纹的微风,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来往的游船,在河中穿梭,某位兄台站在船头的位置,尽显风骚。
在河边某个酒楼里,杨岑眺望那位兄台,咧嘴一笑,然后顺手摸了摸身旁的狗头,啧啧称奇道:“这家伙怕是脑子有问题吧,穿件红色衣袍,站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是武安侯家的那小子吧。”
吃着唰羊肉的蒙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据说是喜欢上陛下某位公主,结果还没等武安侯向陛下请婚,就听说陛下将那位公主许配给了别人,受了刺激。”
“对,受了刺激。”
公子将闾似乎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煞有介事的朝众人道:“虽然我不知道是那位皇妹,或者皇姐,但这小子整天疯疯癫癫的跑去宫门蹲点,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最后九弟将他揍了一顿,他才跑去河中间吹风,武安侯也是没办法,只能派人跟着他,防止他跳河.”
“怪可怜的。”
公子良美滋滋的喝了口果酒,然后朝李瞻道:“听说这小子跟你同年,出了这样的事情,武安侯估计也气炸了,记得这小子是武安侯的独子吧?”
“嗯。”
李瞻远远朝河中央看了眼,然后对公子良道;“说起来,他跟我同时在军中实操过,但交往并不深,武安侯对我李家也有些意见,至于陛下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只能这样错过了。”
“咚咚咚——!”
正说着,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公子良等人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起身迎候。
只见公子高,公子荣禄,带着赵昊,很快走了上来。
看着挺大的包间,居然有二十多个人,挤得满满当当,让赵昊三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原以为只是几个比较熟悉的,没想到文思阁的同学全来了。
“三兄,十二弟,昊弟,你们终于来了!”
公子良热情的上前,给了公子高,公子将闾,包括赵昊一个拥抱,然后朝大家道;“欢迎我们的英雄!”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纷纷朝公子高三人行礼。
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尴尬。
赵昊白了公子良一眼,心说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刚出狱,你说别人是英雄,感情‘犯法’还是一件值得荣幸的事?
幸亏始皇老爹没在这里,否则指不定关你几天。
“今天天气好好,你们倒是会找地方,只是咋不去我六合居?”
赵昊扫了眼众人,见王离没在场,不由道;“王离去哪了,今天怎么没来?”
李瞻殷勤的抢先答道:“王离去马场了,说是要再训练一批新骑兵!”
“家世比咱们好,还比咱们努力,真是没谁了!”
杨岑摇头叹息了一句,然后朝赵昊道:“公子,你上次说的养豚入股,还算话吗?”
“对啊公子!那晚吃了豚肉,我觉得养豚挺好的!”
“对对对,我也是!”
听着几个人七嘴八舌,公子良有点看不下去了,朝杨岑道;“你们几个好歹也是贵族子弟,怎么能养豚呢?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闻言,杨岑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更加高兴的说;“公子传授养豚技术,我们出钱出人,但公子占大头,我们分点小利就好了!”
“你以为我昊弟只会养豚技术?”
公子良笑道;“不说排兵布阵,光那酿酒的技术,也够咱们赚得盆满钵满了,没见六合居的酒,三五百半两钱,都供不应求吗?”
“我父亲想让我跟公子学算学。”
蒙德插了句嘴;“说是王离写下的兵书,就是靠算学才成功的,还说算学推行起来,看不懂那些数字,以后领兵打仗都不会!”
“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李瞻似乎找到了知音,有些激动的道:“他还专门找了算学老师,让他对照着王离写的兵书叫我,也不知道这个跟打仗有啥关系!”
“更有意思的是,我那大兄当宝贝一样看王离的兵书!”
“听说你大兄要去颍川郡当代郡守了,你小子可没多少好日子了,天天被你父亲盯着!”
“哈哈哈,对啊对啊,李瞻的苦日子要来了!”
“谁说不是呢!”
听到众人嬉笑打闹,议论纷纷,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子高和公子荣禄,抬头向赵昊看去。
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也得给我们找点事做。
不能被大家比下去。
赵昊拿起筷子,夹了两片唰羊肉,放进嘴里,吃着垫了垫肚子,才笑呵呵的道;“算学没那么夸张,王离那家伙,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主要还是王老将军从旁指点,但不管怎么说,学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那我也学学!”
李瞻当即改变态度,猛然点头道;“下个月就要去陇西报道,要是走之前能学一些,跟上官说说这本领,没准会多照顾我一些!”
“那我也要学!”
杨岑龇牙咧嘴的笑了笑,道:“我父亲整天逼着我上战场,虽然我也不怕打仗,但要是能学一些本领,当个军需官,管管粮草也不错!”
“管粮草多轻松啊,你以为就你小子盯着?”
公子良又喝了一口果酒,然后环顾众人道:“你们几个要是有王离那福气,别说管粮草,各军统帅都抢着要你们。”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面露幽怨的看着赵昊,觉得大家都是同学,凭什么优待王离。
赵昊正吃着羊肉,忽地感觉四周安静了下来,不禁抬头追问;“前段时间,你们一个个还无所事事,怎么突然转了性,要发奋图强?”
“我也不想啊!”
杨岑喝了口闷酒:“骑兵对战演练后,兄弟们倒是玩了个痛快,但从第二天开始,家里一个劲儿的逼问演练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