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上仍是大大的两个字,屋檐上的青铜铃铛响个不停。
当夜雨下个不停,虽然只是细细绵绵却又绵绵不绝,像是要把春日的最后一点温软倾泻一空。
这样的时节,这样的雨夜,李木木没有在房中而是出了门。
幺妹抱着酒坛坐在屋顶,看雨幕中那对身影走向崖壁。
金蚕蛊在她耳垂烫得厉害,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涩。当年李木木与杨萧萧石壁联诗的往事,正通过同心蛊丝丝缕缕传来。
一绿障红听水远,
三生识旧错山遥,
老鬼唯爱青竹叶,
清风却怜老松梢。
红窑风暖杨花软,
剑起阵落真萧飒。
才智何曾输邓萧?
诗句斜读便是一句情话,“一生唯怜杨萧萧。”这样简单的小心思连幺妹这样不曾有功在诗词歌赋上的人都能轻易看出。
正应了那句话,“那年桃花纷乱,少年情话简单。”
李木木的指尖抚过石壁上斑驳的刻痕。当年他念诗少女以剑气为笔墨,在桃花纷乱时节写下这首诗。
"萧萧..."李木木刚要开口,唇间突然抵住温凉指尖。杨萧萧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与他同频的剑气共鸣。
百米外的树梢上,幺妹险些捏碎瓦片。
通过金蚕蛊共享的视野,她清晰看到李木木眼尾泛起的薄红。当那句“吾心安处”随夜风飘来时,少女突然仰头灌下整坛烈酒。
九转金蚕突然发出预警嗡鸣。幺妹醉眼朦胧地望向长安方向,隐约看见紫微星被黑气缠绕。
她摸出三枚蛊钱卜卦,龟甲上浮现的却是李木木在朝堂被仙光贯穿心脏的画面。
“大凶...”酒坛摔碎的脆响惊动远山松林中人。
“看了多久?”杨萧萧的话同夜里细密春雨一样轻柔却略显冰冷。
幺妹突然痴痴笑起来,染着酒渍的指尖点向杨萧萧心口:“姐姐的心跳...比抱着木头疙瘩时还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