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虽危险,却是唯一的机会,谢容他们越是靠近南城却荒凉残破,洪水冲击而过的城镇化作了一片废墟,满目疮痍。
与方才来时的歌舞升平全然不同,这里没有歌、没有舞,有的只是随处可见的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人。
遍地的尸体堆积在尚有啃食痕迹的地上,身着铁甲的士兵见怪不怪地收敛尸体,只拉来一架板车,尸体层层叠叠地往上一堆,飘出腐败后的恶臭。
偶有一两个面颊凹陷,衣衫整齐的男子走在街头就会惊叫一声,四处摸索自己的怀中,睁大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谁偷了我的包子?”
“狗娘养的!竟然敢偷我的包子,是不是你!”
男人跟前坐着几个乞丐,他不由分说上去一脚踹倒对方,赤红着眼发泄似地狂踹,“叫你偷、叫你偷!”
那乞丐瘦小不堪,艰难地抱住自己,却躲不过落在他身上的拳脚,谢容眉头一皱就想上去,巡城的士兵先一把拉开那男子,语气不耐,“行了行了,再踹就踹死了。”
“走,把尸体推去火化。”
士兵一招手,板车碾压着残破的地面,运着堆积无数的尸身绕过街头消失。
那腐败的臭气却久久不散,一墙之隔城外是歌舞升平,城内是人间苦难。
谢容身处其中,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抿住的唇角拉成直线,眉眼锋利凶煞,目光沉沉地望着这座被称为“南城”的流民所。
打探完消息的柳公公嫌弃地避开地上伸手乞讨的乞丐,踱步至楚溆生身旁,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单将军在南城的东处驻守,平日里并不出来。”
“锦云卫也多守于东处,下面私兵重重,还有这些难民,怕是不好见到单将军。”
柳公公目光扫过这里,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陛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在南城外寻一处客栈吧。”
楚溆生颔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