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宫中转了一圈,随便说了几句话,挣了十万钱。
李水表示:还算可以。
而全程旁观了这一幕的李信,觉得自己大半辈子都白活了。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出宫回家。结果走到宫门口,看到了一个熟人。
宫门外,高渐离正等在角落里面。他全身上下,无处不疼,看见李水出来了,虚弱的叫了一声:“谪仙。”
李水看了他一眼,纳闷的说道:“你还在这里?为何不逃走?”
高渐离气喘吁吁的说道:“受刑之后,自臀至股,没有一块好肉。痛不可当。在下想要离开,奈何寸步难行。”
李水有点无奈,指了指马车,说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高渐离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艰难的爬上了马车,连连道谢。
李水没有和高渐离同乘,而是向车夫吩咐了几句,就和李信骑马走了。
马车摇摇晃晃,高渐离趴在上面,渐渐的一阵倦意袭来。昨天晚上他就没有睡觉,今天又入宫见皇帝,之后挨了一顿揍。精神一直紧绷绷的。现在终于松弛下来了,于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高渐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马车正停在一座豪宅跟前。
高渐离看了两眼,敬佩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商君别院吗?”
赶车的车夫将他扶下来:“这不是商君别院,这是田敬的宅院。”
高渐离一听这话,又挣扎着向马车上爬过去:“错了,错了。在下要去商君别院,不是这里。”
车夫说道:“我家主人已经和田敬签订了文书,把你转手给他了。高先生放心,再过两个月,合约期满,你就是自由身了。”
高渐离努力的向马车里面爬,一边爬一边想:“再过两个月?自由身?我今天故意胡乱弹奏,害得田敬挨了一通毒打,方才出宫的时候,我还听到他对我咒骂不休。我若真的进了田宅,那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啊。死在皇帝手中也就算了,死在这种人手中,岂能甘心?”
车夫把他拖下来,说道:“高先生,谪仙为人,最是言而有信,既然定了文书,就要照办。若你不肯进去,谪仙的脸面往哪放?”
高渐离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谪仙言而有信?谪仙要脸面?
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对车夫说道:“田敬并不知道在下已经出宫了。更何况,他花大价钱将我请来,无非是为了献给皇帝。现在我对于田敬,已经没有用处了。只要我不出现,他不会寻找的。”
“还请老兄将我带回商君别院,其中误会,我自会向谪仙解释。”
高渐离在宫外等候的时候就想好了,他现在无处可去。再有一时半刻,景绻就会收到消息,到那时候,岂能放过他?
需要他刺秦的时候,景绻会称呼他为先生,为义士,但是当他放弃刺秦的时候,景绻就会觉得他是叛徒,就会担心他吐露秘密。
叛徒的下场,能好的了吗?
即便景绻不杀他,咸阳城的权贵,有不少人也认识他。这些人很聪明,估计很快就能猜到他的身份,到那时候,如何自保?
因此,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商君别院。谪仙此人,权势熏天,胆大包天,而且无法无天。
之前明知道自己是反贼,为了赚钱,还把自己送进皇宫。刚才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却没有下手杀人。由此可见,谪仙是不打算杀自己的。
想到这里,高渐离就抓着马车,更加不想离开了。
车夫有点无奈,说道:“高先生,你这不是为难小人吗?小人只是个普通黔首,机缘巧合,因缘际会,这才做了匠户。好容易全家能吃饱饭了,你却又来害我。”
高渐离在身上摸了摸,拿出来了一些珠宝,塞进了车夫的怀里。
这些珠宝,还是那些权贵听曲时候的赏赐。
车夫掂了掂珠宝,心中暗喜,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那小人就冒死送高大人一趟吧。”
到了商君别院之后,守门人牛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跟高渐离要十万钱的门票钱。
高渐离用珠宝抵账。
牛犊收了珠宝,就满意的打开了门。可就在高渐离要进去的时候,牛犊忽然做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是反贼高渐离吗?”
高渐离吓了一跳:“他怎么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