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觉得,李水和伏尧这些东西,都是小孩把戏,按道理说,自己不应该跟他们一般见识。较真的话,反而丢人。
但是……但是这几个人太气人了。
于是淳于越冷着脸说道:“若老夫输了,自然一切照办。可若是老夫赢了呢?”
淳于越将自己怀中的书稿拿出来,淡淡的说道:“老夫这里,也有一部书。若我这书的销量胜过了伏尧公子,你们便是输了。”
李水把书接过来,瞪大了眼睛:“咦?这书的内容,和伏尧的有些雷同啊。”
淳于越差点气死:“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雷同?”
李水干笑了一声:“用错词了。我的意思是,博士的书,和伏尧的书,主旨有些相似啊。”
淳于越淡淡的说道:“确实有些相似,但是绝不雷同。伏尧的主旨老夫没有看出来。而老夫的主旨,是以儒学治国。”
李水点了点头。
淳于越问李水:“老夫这书,什么时候能印好?”
李水、李信、伏尧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今日淳于越过来,恐怕就是为了印书而来的。
李水说道:“姐丈的书,都是文字,没有图画,比较简单,印起来也快。”
淳于越忍着一口气,点了点头:“是,老夫的书倒比较简单了。”
李水接着说道:“不过,为了咱们的赌约,姐丈不如等上三两日。等伏尧的书印出来了,一块发售。”
淳于越点了点头:“好,可若是你们输了,该当如何?”
伏尧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是按照规矩来了。若我输了,你的书再版的时候,我帮你画插图,写道歉信。”
李水干笑了一声:“那我就免除你的再版印刷费好了。”
李信也笑嘻嘻的说道:“我在谪仙楼门口,帮你卖书三日。”
淳于越一听这话,顿时眉头大皱:怎么总觉得这不是在惩罚他们,是在惩罚我?
淳于越忽然发现,李水这一伙人,就好像一坨秽物。沾上了就臭不可闻,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淳于越想了想,说道:“你们说的那些,都不用了,老夫用不着。老夫只有两条要求。”
“其一,日后槐谷子在朝堂上,不可以胡言乱语,不可以胡作非为。一切彬彬有礼,待人宽厚。”
李水答应了,然后问到:“第二条呢?”
淳于越板着脸说道:“第二条,就是不许再叫我姐丈。你们三个都不行。”
李信一听这话,顿时干嚎起来了:“想不到阿姊尸骨未寒,淳于越便不认这门亲戚了。如此冷漠,如此刻薄,我要去祭拜阿姊。”
淳于越听的头疼:“罢了,你不在其列。”
李信顿时咧嘴笑了。
李水干笑着说:“我与李兄情同手足,几乎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的姐丈,和我的也没什么分别……”
伏尧也干笑着说:“我是谪仙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淳于越瞪着眼睛说道:“老夫的赌约便是这样了。若你们输了,任凭你们巧舌如簧,也不能与老夫攀附关系。”
李水和伏尧叹了口气:“罢了,就依姐丈吧。”
淳于越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打这个赌了。
淳于越把书稿交给了李水,然后有点不放心的问:“若你输了赌约,不会不认帐吧?”
李水干笑了一声:“姐丈,你这话就有点侮辱人了。人若没有信誉,如何在天地间立足?”
淳于越很是怀疑的看着李水,一副“你也讲信誉?”的样子。
李水干笑了一声,对淳于越说道:“姐丈想想,我槐谷子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什么时候捏造事实了?”
淳于越回忆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没有。
这家伙虽然厚颜无耻,虽然喜欢狡辩。但是都有事实依据,不会诬陷别人。即便告人谋反,也都能自圆其说。
淳于越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点头说道:“但愿你这次也能言而有信吧。”
李水带着淳于越去了印刷厂,微笑着说道:“不同的成本,可以做出不同品质的书来。不知道姐丈要哪种?”
架子上摆着不同的样书。样书的装帧和纸质都不相同。
最贵的自然最考究。最便宜的,就不敢恭维了。
淳于越看了看,伏尧的北游记,装帧虽然不是最便宜的,但是也处在低端了。
淳于越觉得自己要和伏尧区分开,而且是必须区分开,自己的书是要传之后世的。
于是他选了一个比较高档的,说道:“就这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