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说”
“今年这日子,比起从前也是瞧着难过,好不容易要到年尾,总得让人有些盼头。非只是我大宋子民,金国贵客,也一样。这数日他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朝廷既是已议定了好处,自然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这数日那后首,你且多准备些好物,不止是那金国贵客,王大人,也是要一道去的。”
“··阿弟明白了。”
柳程面色终于多和缓,躬身行了礼转身就走也难掩轻松自在,一路从流云这院子秘密出了来他也是径自就往后首泥灶房那头去。
近在咫尺的狭小空间很快就在跟前,柳程轻巧闪入内里,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方才默默摁住内里设下的机关,原本还是平坦的地面很快也是露出一段空缺,勉强能容忍一人下去的内里依稀能看出几个早就密封好的大坛子,柳程默默下了这暗室,费劲将其中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坛子提留了上来,方才一打开浓郁的海鲜味扑鼻而来,默默拿起手边早是准备好的大勺子轻轻搅拌了许久,浓郁的香味越来越浓厚,他的面上也越发满意。默默将口封好,他也是重新下到地底下将其余几个坛子接二连三都拿了上来。只是,还未等到他将这地下密室重新封好,入目所及满面皆是似笑非笑的周果子,柳程的面上丝毫未有讶异之色,“腌渍鲜货口味虽好,却也轻易就能诱发旧伤,阿兄若不弃,阿弟现做些好的,一道与阿兄吃了如何?”
炊烟袅袅升起的泥灶房内,不多时也是香飘四溢。三两道新鲜菜品很快端上了灶边小桌,就着柳程早已是默默准备好的香喷喷的大米饭,只看一眼便也足够让人食欲打动。默默拿起饭碗吃了几口,颇是熟悉的滋味让周果子的心也不免一酸,可他也心知肚明柳程这小子是故意,默默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将跟前的一众好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都席卷了个遍,瞧着还是慢吞吞只吃着碗里饭粒子活似个女人模样的柳程,周果子也是嗤笑出声,“跟着孙二娘这母夜叉这许久,你这小子倒是越发无男儿气概,还是那李二毛比你小子聪明,知晓去白矾楼处寻吴永做考上。日后他的前程,可比你小子好得多。”
“人各有命,柳程如今,已是心满意足。”
“也是,李二毛那小子从任店处到白矾楼那地儿遭了多少白眼,你却是顺风顺水。”扔了手中筷子到一边,周果子面色也越发难看,“我那老子虽不是个东西,有他在白矾楼这数年,我的日子却也过的平顺,虽没落到多少好,总归也少了许多麻烦,如今没了这老东西,离了这东京城受了这许多委屈,我才明白,从前,到底是我天真了。”恶狠狠的目光陡然落到柳程面上,周果子也是干脆利落将柳程手里的饭碗都打掉,“哐当!”一声响在安静的内里颇是明朗,可就这般外头都无一人进来。
想起前番那张氏不声不响就能将自个藏在任店这许多时,周果子的面上也难掩阴郁。“··任店处待得时候越长,小子也越发是,刮目相看。”
“良禽择木而栖西,张娘子既是对阿兄示好,自然是阿兄本事了得。任店处虽不若白矾楼东京第一大酒楼名头响亮,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