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瑜的问题倒是很对。

她确实是要思考一下如今的自己该去哪个大学。

华大她大概是不用去肖想的。

但……她又该去哪里？

一瞬间，季音音陷入了迷茫，连晚饭都吃得不是很开心。

饭吃得磕磕绊绊，都冷的差不多了，她都没有吃完。

夜晚，她敲开了季瑜的房门。

“小鱼，我问你，你想……考哪个大学？”

“华大。”

“为什么？只是因为那是最好的学校嘛？”

季瑜抿着唇，想了想，回答道：“不只是如此，而且华大计算机系是国内最好的……我想和季叔叔一样经营一家科技品牌。华大人才济济，只有考上华大，才能，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说罢，见季音音陷入沉默，脑子里更是空空如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后，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小主，

季音音一脸疑惑地接过。

翻开一看，原来是同学录，上面写满了三班学子未来想要实现的目标。

如张姚可，想成为娱乐圈最着名的歌星；

如赵枝儿，想成为世界首屈一指，拍出各式各样人生照片的摄影师。

如尚冶，成为美食家泰斗；

如谢明礼，进入研究院，成为国内新一代科学家；

如司明宇，成为能飞往世界各地的飞行员。

也有像应霜琦这种，没什么想法，但只想过得开心快乐而选择成为冒险家的存在……

虽然笔记本上的字迹凌乱各异，但他们都目标明确，都有自己的未来。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季瑜失笑。

“别看大家每天在那边嘻嘻笑笑，其实当年算一算也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也会怕死，把这些写下来，也只是想着……能活着回去，见一见，这蓝天白云。”

那时候季音音每天都呆在楚盛景的身边，并不知道在电诈园的众人每天都是在强颜欢笑地活着。

荣恩恩对阮筱琉是真的仇视，打人也是真的往死了打。

就连小组长欺负起人来，也是拆胳膊卸腿的。

他们每天都活在胆战心惊中。

只有在夜晚灯关掉之后，他们才敢拿被子蒙住头在那边哭一哭。

季音音微微失神。

难怪这个笔记本看着脏脏的，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还凌乱不堪，部分纸张上还有类似被水打湿的痕迹。

原来……是在花缅的时候写下来的遗言。

可那时候，不管是否知道楚盛景就是我方派遣过去卧底的存在，她的脑子里都没有以后，也没有将来。

只有一团热血，想着……用最暴力血腥的手段，拆掉那个人的头。

大家在部队里的时候，也子她们看心理医生的频率是最多的。

她也听过也子她们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她不是很理解也子她们见到尸体和脑浆从脑壳子里崩裂出来后的惊恐。

可能她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她光是想象到顾承封的脑浆在自己面前像一个被捏爆的石榴一样，她的脑海里就是一阵火热。

还有……兴奋。

尤其是在她的瞄准镜下曾经杀过人，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的头被子弹贯穿后所喷溅而出的脑浆之后。

但她不敢去回想这些。

因为她怕，怕自己上瘾。

人就是这样。

当众人都说这件事不能做，但你偏偏做了，你还有理有据，你还是正当防卫之后。

内心会得到巨大的满足。

这可比什么犯罪之后逃脱法网还要令人上瘾。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妈妈打小就让她每天背这些东西。

大概是知女莫若母。

妈妈早就知道她思想极端到有些不正常了吧？

怕控不住她，所以才让她拼了命地去做正人君子。

要是不铁了心做君子，恐怕这个世界上会多出一个为非作歹的恶魔。

【梦想……梦想？我的梦，我在想的……究竟是什么？】

夜晚，躺在床榻上，季音音辗转反侧。

思考着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