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照片里女孩儿所穿的白色连衣裙,白雅宁的瞳孔瞬间收缩。
因为那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更叫她内心不安的,是那被霉斑盖住的背景。
那并不是什么歌剧院,也不是别墅。
而是……一座山。
一座生满参天灌木,满是杂草的山。
“想起来了?七岁那年我找你玩,结果我被当做你,被一群劫匪绑架的事情……”
劫匪?绑架?
躲在草丛里的阮筱琉眉头一皱。
她还记得之前和枝枝一起去警局的时候白也就曾说过:音音小时候貌似也被绑架过。
绑匪就是为了要赎金,所以专门挑选从富豪别墅门口蹲点。
但不知道因为出了什么差错,以至于叔叔阿姨交付的赎金并没有到绑匪的手上。
绑匪恼羞成怒,就想将音音撕票。
难不成……
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儿,阮筱琉的注意力又专注了几分。
“我被抓走前,明明求过你,让你给我报警,白雅宁,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贼窝里掰着指头数了一天又一天,却根本就没有等到我的救援?你知道我在那里都被做了点什么!”
她紧紧抓住白雅宁的胳膊,指尖用力得泛出一圈死白,与之形成鲜明差异的……是那犀利的双眸布满猩红的血丝。
“他们发现绑错人之后就这样把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掉!可你知道那些长了粗茧子的手摸着你身体的感觉有多么恶心吗?知道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的感觉吗?知道喝下一整瓶男性液体是什么滋味吗?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主,
容恩恩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死气一般的绝望,夹杂滔天愤怒让她变得歇斯底里。
“恩恩,绑架你的人不是我,是那群劫匪,何况在那之后没几天,我也被绑架了啊,你怎么能将你自己的苦难随意加注在别人的身上?既然这是命中无法躲过的一截,那你应该要将这个记作教训,可你没有!做人怎么能做成你这样?”
听到白雅宁用着极致温柔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伤人的话,就连阮筱琉都不由得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容恩恩被绑架时遭遇的一切,她十分同情,可冤有头,债有主。小时候的容恩恩毕竟没有犯错,该被骂的难道不是那群绑匪吗?
那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错!为什么要叫容恩恩记住教训?
“我的痛苦为什么不能加注在你的身上?是你给我换上了一身廉价的衣裳,是你把我带到了小巷子里!更是你!和绑匪胡说八道才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白雅宁,您贵人多忘事,是不是忘记了那个时候你是怎么对那些绑匪说的了?”
容恩恩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泛红的眼眶蓄满了眼泪。
“你说:叔叔们是要和恩恩妹妹玩喝牛奶的游戏吗?虽然恩恩妹妹经常和我的几个叔叔关在房间里玩,可我爸爸说了,打闹只有要大家都觉得开心才能叫做打闹,要不然就叫做欺负人,叔叔们,你们真的会好好的和恩恩妹妹玩游戏吗?”
说到这儿,容恩恩几乎泣不成声,她松开白雅宁,默默地抱住了自己。
“可是……可是白雅宁,我明明就是不爱喝牛奶,你的几个叔叔也不过充其量逗弄我,想劝我喝牛奶长高而已,我也是跟在爸爸妈妈身边的啊,可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味道都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说了这有歧义的话,让绑匪以为我不过是个被你家叔叔们玩弄的女童,我就不会被侮辱!白雅宁,你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后面的话,容恩恩几乎是用着沙哑到轻飘的声音说出来的。
声音明明是那么的轻,轻得她都快要听不见了,可阮筱琉却觉得这话音大得……像是要烙印在人的心里。
听到这儿,她也不由得蹙起眉,捏紧了拳头。
她看着白雅宁,棕色的瞳孔第一次生出了惧意。
她以为白雅宁就是那种白莲到圣母,平等的想要渡众生而已。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个披着耶稣皮的魔鬼。
就算当时大家小,她还做不到保护人的地步,可什么都做不到的你难道还做不到袖手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