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不值得自己再为他掉一滴泪.......
从前,她委曲求全,她学着沈葭曦的样子,扮柔弱、装可怜,跟她去争父亲的相信、父亲的怜爱.......
但现在她明白了,自始至终,争的人只是她自己。
沈葭曦根本不需要去争,因为她得到的是百分百的爱,无需去讨好,就可以得到的父爱.......
沈蒹霜想起自小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好像真的是只有做了父亲喜欢的事情才更得几分喜欢。
比起母亲江苒,父亲给自己的笑颜都是看不到真正的情绪,所以她在父亲面前也甚少有真正放松的时候。
乃至母亲离世后,两人的相处也越发的生疏。
想明白这一切,沈蒹霜心也凉透了,她想离开,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殿下!下官不敢!”
沈慎听到长公主动怒的话语,虽有些惧意,但亦没有退缩,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再次出言:“下官愿意交出手上的三军兵权虎符,自此手上不在有一兵一卒,来换我府姨娘与女儿新生的机会!”
这话说完,饶是祝珝再气愤,都不禁缓和了不少。
三军的兵权......
自古将军手握兵权,除了备受君主信任之人除外,都是令帝王们感到不安的。
想方设法地想要收回,却不能太过明显,怕伤了这些为自己拼过命的将军的心,毕竟天下未定,总有再用到这些老将们的时候。
所以,似沈慎这般,主动提出要交回兵权之人,是最令人满意的了,祝珝作为长公主,曾代掌朝政,自是也被沈慎提出的条件而动心。
“父亲!”
沈蒹霜终于忍不住厉声打断,声音因愤怒与难以置信而微微发颤,“您当真糊涂至此?为了袒护犯下弥天大罪的姨娘与妹妹,竟不惜舍弃兵权,置沈家百年声誉、万千将士心血于不顾!”
沈慎身子一僵,曾经自己父亲那严肃却满含期许的面容瞬间在脑海浮现,往昔家训仿若声声洪钟在耳畔回响,令他心头一震。
可转头看向李嘉芝母女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一丝动摇又迅速蔓延开来。
“霜儿……为父亦是两难,手心手背皆是肉,你姨娘与曦儿…… 我心已决,你莫要再说。”
沈蒹霜怒极反笑,眼眶泛红,那笑意却冰冷刺骨:“手心手背皆是肉?父亲这些年何时真将我与母亲视作心头肉了?母亲死的蹊跷,您可曾全力追查真相;我被李嘉芝母女百般刁难、陷害,您又何时为我撑腰?如今倒好,为了她们,连沈家根基都能轻易舍弃!”
长公主祝珝在旁沉默不语,目光深沉,权衡着利弊。
这兵权于朝廷而言诱惑极大,收下,便能不动声色地削弱一方势力,稳固朝局;可若任由沈慎这般袒护罪人,天理国法何在,又如何给李府冤魂、一众受害者交代。
李嘉芝见沈慎为自己做到这份上,虽心底窃喜,却也知此刻不能太过张扬。
她抬手抹了把泪,弱柳扶风般靠向沈慎,轻声抽泣:“老爷,您这份心意妾身铭记于心,可莫要因妾身坏了沈家前程,妾身有罪,甘愿受罚……”
嘴上这般说着,眼角余光却偷瞄祝珝神色,发现她的眼神明显闪烁,似是在衡量沈慎的话,心下一松,觉着此事能成。
沈慎听到李嘉芝的‘体贴’话语,愈发觉得自己的抉择没错,冲着仍在思索地长公主开口:“殿下!我府姨娘过往错漏已铸成,无可更改,下官回去就将其送到庄子里去,命她思过自身,终身不可离开。兵权虎符此刻就可交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