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倚着廊柱,李休璟闭了闭眼。
“衣冠不整地躺在廊庑下,按制下官可弹劾刺史。另外上官宿醉于府,下官亦可上书弹劾。”裴皎然望着李休璟,一本正经地道。
李休璟睁眼看向裴皎然,绛唇上一抹红艳颇为惹眼。而他唇齿间似乎还残着血腥味。
好好一副仙姿玉容,怎么和长安那些老气横秋的御史似得。
一样无情无味,甚至更甚。
李休璟笑问,“明府怎么来了。”
他一开口,裴皎然眼露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石阶下望向他,“厨房那边应该准备了醒酒汤吧。刺史不考虑先洗个澡么?”说罢她看向一旁刚跑来的庶仆,“还不快去给刺史端醒酒汤,再准备热水。”
“冷水就够了。”李休璟瞥她一眼,霍地一下关上门。
见李休璟这模样,裴皎然唇梢挑起。旋即往一侧的小亭走去,敛衣坐下。
屋内李休璟站在铜镜前,看向自己唇上那小小的伤口,伸手抚了抚。嘶,有点痛。好家伙,她果真是个伶牙俐齿,咬的时候真不留一点情面。
可他能怎么样呢?装醉装睡,这样低劣无趣的手段,用过一次就被对方洞穿,怎么能再对她用第二次。更何况他想好好的向她坦明心迹,而非以此拙劣手段。
裴皎然在亭子里坐了没一会,庶仆过来传话。说是李休璟请她进去。
此时李休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案旁,慢吞吞喝着刚端来的醒酒汤。
裴皎然慢悠悠地走进来,在李休璟对面坐下。虚眄他一眼,莞尔道:“即便刺史想拉拢我,也没必要用美人计这样的手段。”她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我被朝廷罚俸时,悄悄给我发点俸禄就好。下官保证一定为刺史马首是瞻。”
明眸灵动,似含光影。唇未施丹脂而艳。
舔了舔唇的伤口,李休璟暗道。到底是谁一直在惑人心神而不自知啊!
敛神快速吃完朝食,李休璟命人进来撤走碗筷。
二人双双迈入书房。
“你来找我干什么。”李休璟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