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自始至终都是神情清冷。命人把县廨门口收拾清理好,自己则带着两个御史里行去安置乡民的佛寺道观巡视。
当夜,党承弘又亲自上门求见裴皎然。而这次两人居然相谈甚欢。临行前,裴皎然甚至还送了他一副字。
纸上只写了句话,“法度行则国治,私意行则国乱。”
这厢她刚和党承弘达成协议,那便朝廷又遣人送来急信。
“和你想的一样,河朔还是乱了。”李休璟将信递给裴皎然,“清嘉,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闻言裴皎然没说话,皱眉扫了眼他递来的书信。虽然她本意是逼反三镇,但是她没想到三镇居然这般急不可耐。
“眼下我不在长安,有许多事恐怕难以插手。以目前这个情形来看,这次征讨的军费应该是充足的。”裴皎然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能保证你此次征讨有足够的军费。”
“我不担心此事。我只是在想三镇为什么突然叛得这么快。前些日子听说魏博和成德的节度使,双双病逝。照这么来看,三镇反叛的原因多半和朝廷不同意他们,自选节度使继任有关。”
“贾公闾。”裴皎然启唇吐出个名字。
李休璟问道:“你的意思是贾公闾想借藩镇的手,来除掉政敌么?”
“三镇兴兵总得有个理由吧。有什么理由比清君侧更有效果呢。汉时七国之乱,诸侯国请杀晁错时,理由便是清君侧。”裴皎眸中幽光流转,“削兵的政策是我给贾公闾提的。而他转头透给了王玙,便是想让王玙死。至于陛下么……”
想起自己那日和魏帝的对话,裴皎然沉首看向案上的烛台。
“若是能削兵成功自然最好,要是不能只好让王玙当一回晁错。”裴皎然牵唇,目光中浮出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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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万一陛下是要你当晁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