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惕闻言,也放下了毛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收起整理好卷宗和笔录。
“思惕,你随宋将军去呈交卷宗吧。”方选说道。
他刚从城主府回来,感觉那里面水很深,自己恐怕把握不住,所以不想这么快再次返回。
宋廉却对着方选拱手道:“还是请先生呈给侯爷吧。”
方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宋廉虽是个都尉,却只能算个中级军官,甚至比刘勇的校尉还要低一级。军中等级森严,他的顶头还有骑都尉、郎将、偏将等等一系列上司。
以他的级别,根本没有资格面见主帅,所以才会请方选出面。
“你们随我同去。”方选说着,领头朝外走去。
几人出了营牢,朝城主府走去。
行进中,方选再次想起那个问题。
以宋廉的能力,既有业务水平,又懂人情世故,照道理来说,不可能一把年纪还只混了个都尉,其中定有隐情。
于是试探问道:“宋将军从军多久了?”
“回禀先生,末将才到舞象之年时就已从军。”宋廉回,“距今已有一纪。”
所谓舞象之年,也就是十五到二十岁,而一纪则是十二年。也就是说,宋廉十五六岁就已经参军,现在的年龄则是二十七八,最大不到三十岁。
“你这是不到三十岁?怎么我第一次见就觉得你有四十多了。”看着宋廉的老脸,方选心中腹诽,随后说道,“十多年时间,才升作都尉,怕是有些屈才了。”
“不瞒先生,我家世代军户,这都尉一职,尚且是家父传给我的。”宋廉回。
“得,合着你干了十几年是原地踏步啊。”方选一头黑线。
于是好奇地问道,“以宋将军之能,为何迟迟不得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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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宋廉叹口气道,“只因得罪了长公子。这军中要职,无不是长公子的拥趸,我得罪了他,自然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却不知是如何得罪他的?”方选追问。
宋廉摇摇头,没有继续回答。
方选见状,也不再纠缠。
按照刘腾飞的骄纵性格,想得罪他并非难事。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即便刘腾飞本人不说话,手下人为了讨好他,也会尽力打压宋廉。
于是双方陷入沉默,又走了一阵,几人已经来到城主府前。
就见门口有人正在忙碌,走近一看,是几个家丁正在打扫,同时将旧的匾额取下,挂上一块金灿灿的新牌匾。
“侯府。”方选抬头看去,很庆幸自己学过这两个字,要不然这会只能靠猜。
随即就想到了范瑾。此番剿匪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范家铺子,过会一定得买点礼物去看看。
心里想着,就迈步走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