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昨晚上睡的很晚,她知道哥哥他们已经请来木工师傅。哥哥他们进入家门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沉,她知道哥哥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后,她就去往外屋帮助母亲烧火做饭,她始终没有进里屋和哥哥他们说话,她只是在外屋听到父亲他们支言片语的对话,她就知道自家建盖油坊就是件大事。哥哥他们请来的木工师傅要是能制作出木榨,建盖油坊的地基就要在碾道旁的高梁地上破土动工,花枝知道自那块高梁地很大,当然只能赶上那块麻地的零头,母亲说出高梁地能建盖几间房屋,母亲在外屋还是和花枝说出几句话语,母亲还是很支持父亲建盖油坊,她说出建盖油坊属于过日子的正道,当初建盖的戏台和庙宇有些多余,自家还瞎了麻地和棒子地,失去种庄稼的土地是家里最大亏空。
花枝在外屋借着油灯亮光帮助母亲烧火做饭,只到母亲把炕桌上的饭菜上全后,花枝知道父亲和哥哥在陪着客人喝酒吃饭后,花枝就离开正房返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屋中。她躺在炕上并没有早早入睡,她就听到哥哥他们几人离开院落的说话声,她就知道哥哥他们这顿晚饭并没有拉拉秧,只到她听到父亲关上两扇木门的门插棍后,花枝平躺在炕上不再翻身,院落中的父母返回到堂屋中后,整个院落中就显得十分安静,花枝也就渐渐地进入梦乡。
花枝今早起炕时还是听到院里有动静,她手里拿着洗脸盆走出院外时,她就看到母亲从堂屋中端出盆洗脸水,她把那盆洗脸水泼撒在院里说:“花枝,你在你屋梳洗过后,你就来堂屋中吃饭。今早晨还是咱们俩在吃饭,你爸蒙蒙亮就去往场院屋那边,他和盼根要在大伙房中陪着师傅吃早饭。今早晨你就不用通手帮助我做饭,我做好早饭就叫你。今天我不用你帮助我再干活,你把自己全身上下收拾体统,你白天就上虎子家和王之朵家里串门,咱们家里犄角旮旯都是要干的活计,你着天的干活还是累疼的慌,你先歇两天的腿脚,你再帮助我做零活。”
花枝答应后就拿着空脸盆走到当院水缸旁,她用水葫芦往脸盆中舀凉水的同时,她还想再和母亲说话时,母亲已经端着洗脸盆进到外屋。花枝把那盆洗脸水端回自己房屋中放置在脸盆架子上后,她就精心洗起手脸,她昨天中午用在当院中晒热的水洗过头,她今早晨就不用再洗头发,她只是用那把桃木梳子梳理头发,她然后又穿上那件不干活时所穿的绸缎旗袍,她还穿上自己所缝制袜子和布鞋,她收拾利落后还是去往堂屋中,母亲正往大灶中添柴,大灶上的那两扇对着的椴木锅盖往上升腾着热气,她就知道她和母亲今早晨还是要吃剩菜剩饭。
母亲从灶堂起身后,她脸上显露出浅浅笑意,她的目光在花枝的身上不停地打转悠说:“花枝,今早的老爷象是从西边出来,你把自已通身上下收拾的很利落,我让你去虎子家和王之朵家去串门,我还是看出你的心思,你心里还是同意和虎子的婚事。现在要不差赶到收秋的大忙季节,我就要把你顾大娘找来充当大媒婆子,八字上再添上那撇后,你和虎子的婚事就跟铁打似的牢固。”
花枝躲避母亲审视的目光,她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说:“妈,我哥的婚事还没订下来,我和虎子的婚事并不急着办,我可不着急早出门子。我哥娶我嫂子后,我嫂子就能够帮助你做零活,你平时在家中都不显得空落。”
花枝听到母亲叹口气说:“花枝,他们爷俩想起一溜是一溜,眼瞅着在收秋的架子底下就上来犟劲,建盖戏台和庙宇落的个半截不落,现在又火归心似地想建盖油坊,你当油坊跟气吹似的说挺起来就挺起来吗?我这次还要看看你爸的这个蹶子能尥多高,他们爷俩要是再把油坊闹的半截不落,咱们就知道他们今年那件事都没有办成。”
花枝说:“妈,戏台和庙宇过年再动工不迟误。最当紧的是油坊今年要建盖起来,油坊建盖好后,冬季我哥他们都有营生,我听说油坊能赚钱,我哥冬天有营生干,他就不会去跑山磨鞋底,媒人还能给他介绍对象。”
母亲小声问:“花枝,你看你哥和宋兰朵的婚事能有八成吗?”
花枝说:“妈,他们俩有时好有时恼,他们俩的婚事我现在看不好,往后兴许能有八成。”
母亲说:“花枝,我现在要分个轻重缓急,现在大忙时候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进入冷冬数九闲在时,我和你爸有闲空就要主持你和你哥的婚事,你们的婚事有着落后,我和你爸才能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