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离速将信将疑地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从哪里得着她的?”
张梦阳嘿嘿一笑道:“她呀,和她的那几个好兄弟跑到这里找我麻烦来着,可巧在城外不远处遇上了我妈和公主,就想把她们抓去要挟于我,刚好被我从活剌浑水上赶来,跟他们一通了比试,把她的那几个兄弟都给开恩打发了,只把她一个人带了回来。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呦,若是依着皇上的旨意,是要把他们几个的小命儿全都给收了呢。”
拔离速道:“哦,原来刚刚皇上带人急匆匆地出城,就是为了这事儿。”
“可不是嘛!皇上命我把麻仙姑其人交给一个办事妥当之人严加看管,兄弟我知道你对她情有独钟,念念不忘,所以一下子就想起了你来。”
“这……这……这事儿可让哥哥我怎么谢你才好啊。”拔离速冲着他郑重其事地作了一揖,然后激动地说道:“实不相瞒,自从上次这臭娘们儿跟我不辞而别之后,这几个月我是天天都把她放在心上翻来覆去地想,被她整得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好几圈呢。”
“是么?让我看看。”张梦阳站起身来,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着他看了看,然后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比先前瘦了些,没想到哥哥你看上去跟一个大老粗没什么差别,喜欢起女人来还真有点儿诗人情怀呢。南朝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对了,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哥哥为了麻仙姑能消耗到如此地步,足见咱哥儿俩还真有着些共同之处,都是性情中人。”
拔离速笑道:“你可拉倒吧兄弟,别拿哥哥我开涮了,我哪里是什么性情中人,只不过觉得这麻仙姑与我身边的女人颇有些不同罢了,觉得跟她在一块儿,别有一番滋味儿。这种滋味儿……怎么说呢,就是觉得有她陪着我……这个……我的心情极其畅快!”
张梦阳哈哈笑道:“这个你可知叫做什么吗?这个便叫做是爱情了,是你对她动了真情的明证。不跟你废话了,麻仙姑现在就在我的府上,你马上就可以把她带回家去,但条件是你一定得把她看好了,千万不可让她再跑出来跟小弟我过不去,否则真让她把我妈和我媳妇儿伤了的话,我就算是面子再大,在皇上跟前儿也保不下她来,你滴明白?”
拔离速急忙把胸脯拍得啪啪响,郑重其事地保证道:“兄弟你放心,把她交给我你只管放心便是,上次哥哥我不跟你说过了么,再碰上她的时候,就用铁链子一天到晚地把她栓了起来,让她这辈子只伺候老子一个。”
张梦阳笑道:“既然这么着,那小弟我就放心了,十天之后我兴许还用得着她,你先把她接去过过瘾,到时候若是需要的话,我派人到你那里把她取回来。”
拔离速听他一说,目光中满是不解与警惕地道:“兄弟,十天后你把她取回来干什么用?不妨跟哥哥我直说,你也知道,我这心里头最是纳不了闷儿的。”
张梦阳想,准备拿她来换回姨娘的话,暂时先不用跟他提起,看他对麻仙姑这副痴迷模样,实话对他说了说不定反倒坏事。
于是张梦阳哈哈一笑说:“瞧你那点儿出息吧,就像小弟我想要在你嘴里刨食似的。我要真的对这娘儿们有意思,动了心思的话,我背着你不知道直接把她收了不就得了嘛,还用得着这么费事吗?真是的!”
拔离速想想也是,便呵呵傻笑着说道:“这兄弟你可多心了,哥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多保真公主是咱女真人里的第一大美人,有她在身边陪侍着,你哪里还会对别的娘们儿动心?哥哥我岂有连这个都不明白的道理?我是想啊,这傻缺娘们儿把太夫人和公主都给得罪了,也就等于是把兄弟你给得罪了,把皇上给得罪了。我是担心你让哥哥我过上十天的瘾,再把她给收回来要了她的命,那你还不如压根儿就不把她给我呢。”
张梦阳嘻嘻一笑说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实话跟你说,我不是怀疑她很她的那这个拜把子兄弟们不干不净,每人都有一腿吗?所以我想拿她当个诱饵,诱使她的那些个兄弟们前来搭救于她,然后来一个关门打狗,将他们那帮龟孙一网打尽,绝了麻仙姑的念想,她也就能死心塌地地跟在你的身边,一辈子供你享用了。”
拔离速拍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好,很好,太好了!你时时处处地都为哥哥我着想,这该让哥哥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咱哥儿俩什么交情,哪用得着说这些个客套话。只要你别催着我南下去找斡离不签军报到,就算是我领你的情了。”
拔离速忙道:“好,好,没问题,这你只管放心,半月之内哥哥我绝对不再来向你啰嗦就是。可是皇上既已知你回来,他恐怕是要催你上路的,你先想好了应答之词,别到时候皇上的旨意催促下来,弄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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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想了想说道:“嗯,这个我晓得。现在我就进宫去面见皇上,看看能不能打消他出兵的念头。”
“这个么……依皇上的脾气,我看是够呛,不过你愿意试试就试试去吧!”
……
拔离速把麻仙姑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关上了房门,给她松了绑,拥着她好一阵亲热。
麻仙姑落到张梦阳的手上,本以为即便是不死,也必免不了皮肉之苦的折磨,浑没想到竟会被转手到了拔离速的手上。她在此前就曾和拔离速结下过一段难忘的露水姻缘,因为他身躯雄壮和本领高强的原因,对他的印象也颇为不赖,既然落入了他手,一来为了保全性命,二来也确实对他有些好感,便也就放下身段,竭尽心计地奉承起他来。
在两人如胶似漆的空当儿里,拔离速问她道:“上次你为什么跟我不辞而别,本将军待你可不薄啊?”
麻仙姑泪流满面地答道:“在昌平城里,我得罪了你们的驸马爷殿下,协助我的一位弟兄扣押了他的姨娘不说,还把燕山府知府的夫人也绑架到了那里,可谓是造孽深重。你虽然答应相助于我,可我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在家中却是老病缠身,无人照看,我心中实在是惦念得紧。想要给你说了,又怕你不放我离去,只好趁你不备悄悄地不辞而别了。
你知道吗,离开你的那天夜里,你知道我的心中可有多舍不得么?我知道将军你待我好,我想要就那么一直跟在你身边,一直服侍你,只是心中着实惦念我那已是风烛残年了的母亲。两相权衡之下,终于还是背离了将军,望将军千万饶恕小女子则个。”
拔离速不知她是满嘴的胡说八道,但看她满脸泪痕地哭得分外伤心,又看她全身上下一身的重孝,对她的话便也有了七八分相信。
“这么说来,你倒他娘的还是个挺有孝思的贤女子了,哈哈哈,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