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可以用报仇雪恨来解释,不但不用花费稀少的药材,不用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养伤兵,还能激发活着的士兵士气,让他们勇往直前,不是镇北军死,就只能是匈奴自己死。
可如今,救不救这些伤兵却成了笼罩在整个营地上空最浓重的阴云,任呼啸的北风肆虐,也不能吹散一星半点。
主账内淳为单于失去了和赤土单于一争长短的心思,今日出战的清水部落首领的腿上裹着伤药,行走间略微有些跛腿。
他安静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这条腿被宁海的长刀砍了,半尺长的伤,虽未见骨,但不上药是不可能自己长好的。
而伤兵们,哪个伤的能比自己轻些?
那些能咬牙忍过去的,自觉地都不待在伤兵营里,绑布绑厚一点儿,总有粘住的时候。
可那些一刀下去深可见骨的伤,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口腐烂、恶化、慢慢走向死亡?
可这是前线,又不是后方,想治的话,也得有药!
可不治?
淳为单于望着赤土单于道:“今日咱们的左翼全是黄土部落的勇士,黄土首领被俘,赤土老弟认为黄土部落那些伤兵该怎么处置?”
赤土单于听到淳为单于的话立刻摔了手里黄金制成的酒杯,落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悦道:
“处置?大单于是不是口误了?黄土部落一心为公,一力挑起护我左翼的责任。
如今技不如人被俘,镇北军还没发话,怎么,大单于就要先处置了那些重伤的伤兵?岂不叫人心寒!”
淳为单于看着赤土,没有被他的指责伤到,反而虚心问道:“那依赤土老弟的意思,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赤土单于顿了顿道:“能怎么办?黄土首领是一定要救的!本王准备给镇北军那个副帅写信,摸一摸置换的条件。”
说完就又端起了另一个酒杯,完全不接淳为单于的话。
虽然都是人,可人与人不同!
草原上从来不缺的就是战斗。若说一年与大魏只打一架的话,草原上自己人之间,一年不知道能打多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