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两三次收拾完,正团着软毛要睡…
窗外悠悠响起萧声,柔和且低沉,绵长且安稳…
她困意更上头…
突然自己打了个激灵!
连番爬起,鞋子都来不及穿,草草系好外衣推开窗,四下仓促找寻果见一人立楼下,转去短萧收好,对她仰头作笑。
她只觉得起了鸡皮疙瘩。
狐崽也困头困脑在床帐里张望。
“师兄啊,恕师妹多问,你这是作何?这萧音,不会是吹给我听的吧?”
师兄大抵很少见她一般直性子,不禁怔怔后回答:“正是。”
“这也是我娘,岁虚长老吩咐的??”
师兄瞧她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不知哪不对,只道见她白日精神不好,师长有所吩咐让他看顾…
红霞急急摆手,摇手出窗:“不受!不受!完全不受!师兄不用不用!就此休息吧,明日见!”
说完孤绝关了窗。
拍拍手又解衣,利落翻身上床。
狐崽窸窣从被窝下讨暖,几经折腾,爪子缠进了撕坏的棉线里,便缩着咯嘣咬线。
一点耐心也无,在枕边无助猫呜嘤叫。
“不是帮你洗过了吗…”
红霞实困,眯着眼抱近要睡,竟拖拽出一团棉絮来,还摸到三两根结实的棉线扯不开。
线一拉,小家伙不安的叫声越大。
更瞅准时机反咬人一口。
她不得不相信,这只蠢狐和洛漪半点关系也没有。
急了咬人,不高兴还咬人。
一点不亲近,只有自己的性子。
和清空记忆前还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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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力在慢慢恢复,虽未完全痊愈,但写信还能…勉强。
【符宏:搭档你见着贞羿行踪了吗?大战之后找不到定位了】
【红霞:你们一切都好?】
【符宏:死不了,大伤回大陆养】
【符宏:还有一件事,大陆所联系的小世界有饱和趋势,估摸着下一代穿行者主要任务不是开拓,而是守护与共建】
那么快??
红霞反复确认信件,但她这群朋友又不普通,就像不全真也有苗头了。
【红霞:提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管】
【符宏:这不是正商量嘛,大陆新旧势力更替,其中不少人更听你的话,经此一战,更望着你的态度】
青衣的事情,他们看来有推测了。
【符宏: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你若不想管,你的位置总要人继承,三个小徒弟中有人选吗?】
望安玩心太重,估计也不喜欢编制。
乐乐稳重一点,伏云也可。
三人性格都好,给谁都不会争。
但经历都太少,又没有明确的规划。
可他们那代人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一边被生活推着做未知的选择,一边又努力对抗生活的轨迹。
【红霞:你回宗门再帮我一个忙】
【符宏:好啊】
近来她发现随行的师兄秉性不错。
她相信即使如白藤一般,重度脸盲只能凭香识人的患者,也能记下这位师兄。
上次夜里闹了尴尬,后续加紧交谈才得知他已有心上人。
可谈及对方时,师兄话会变少。
这两日洛崽闹了脾气,犬牙长突了要磨牙,还要嫌弃随行的伙食与客房。
以前洗洗狐毛,顺顺尾巴还能哼哼唧唧团一块干净的地方将就。
现在是横竖不行,稍不干净打扮的人靠近就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从妖界过渡到了人界,它不习惯吗?”
“可人界地域最广又最安全,不要惯她脾气,我们加快步程就是。”
师兄听后没有反驳。
照例会问她身体状态,根据她的实际情况调整行程,夜里还会轻功外出。
没办法,受伤后觉浅…
“咦——呀呀!!!我嘞娘!”
她破嗓子指着空笼子尖叫!
喵的!又不见了!
她说笼子里面怎么那么安静!木栏都被那家伙啃断了!
真的命里该有一劫!!
她打着灯笼一边念召回咒一边瞎找。
荒村里的石子与泥巴路难走,路边荒草丛又高又密,不时吹露一两盏老旧白灯笼,与无人认领的烂鞋。
她觉得洛漪不会走这条路…
边念边等,这次真的没有回应。
洛漪已经不记得她了,即使契约还在。
契约使对主人不熟,师兄也感到诧异。
他没怪她看管不力,立刻买了一匹马领着她返程去找。
“本来想给狐兽崽打点灵兽灵草作辅食,可惜运势不好没有打到像样的。”
她不眠吹了一晚上的风,坐马上有些勉强:“你赶着回去吗?我们这么找怕是没有效果,她实在不比一般妖兽。”
“开了灵智吗?可我瞧着年岁不到。”
他没劝她放弃找寻已令她惊讶。
虽说品种不俗,可哪有如此纵性难养的契约使。
可不经驯化,妖兽本该自由如风。
“师妹信得过的话,再让我寻寻看吧,御兽一课业我学过,会替师妹全力找寻,望小师妹顾好身体。”
马下的师兄对她一笑。
只能如此…
“她真的不似普通妖兽,请师兄万万留意。”
师兄闻言,又追问一句:“是否还有其它特别的喜好?”
红霞费解想了想,只能想到她喜干净,喜安静。
或许,可以多去池水清泉找找。
“为什么,它喜好那些呢…”
师兄又道:“它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红霞听出话头,强打精神多问:“师兄故人呢,有原因吗?”
对方果然又变寡言了。
本不再多问,又开始发话,像是回忆:“故人遇难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那时我们又太小了,很多事情不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她对人实在太好,承她双亲的宽厚善德,样样都很出色,甚至能做我不能做之事,我也多受她点拨。”
“只是没想到,她家里出事的时候,我要避嫌,避开那些江湖报复。”
他是家中盛宠的独子。
“我这辈子只窝囊了一次,就记了一辈子。”
他拜入宗门百年过去,与人并肩许久。
可恩怨又从何讲起,只得很少很少讲给其他人听。
“后来她变化很大,像换了个人…”
尤爱干净,不爱血污。
红霞颤颤垂眸。
她相信洛漪是已经走出,不然不会那般陈述自家灭门的惨果。
除却百年难得的奇修大师姐身份,再除却凡宗掌上明珠的身份,她本和自己一样,别无不同。
现在怎样,拿着人家气运之子的头衔对抗小世间的顶级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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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我多次,我又签契驱使她送命。
两两相抵,正好不欠。
于是她回了客栈,老老实实等消息。
裴师兄本在宗内有差事,听到洛漪长明灯的消息推了全部事宜,步步跟紧而来。
岁虚娘亲估计也知道内情,才派他护送一事,二来又能不耽误宗门差事。
只是裴晁珉没问,一路都没有刻意问过洛漪行踪,也没瞎打听其他,就尽心做着他护送回宗及督促修养的职责。
她现下状况不适合,也不好绕路回去探望姜姜,对方也没有灵力留存信件,只能托寄给普通驿站了。
研墨才一会,她有点走神了。
很久没出现这种状况了。
以前会经常的,所以她不觉有异。
想了想,还是搁笔。
她不觉叹息道:“不知道怎么介绍她给姜姜呢,不如不写吧…”
正要收墨,突而一愣。
刚刚,她是想到她了吗?
红霞抚额平息,胸间也慢慢郁浊。
她眸色一转,趁着自己还傻气,翻过纸张改写给掌门:
【红霞:年少多有冲撞,现已思过悔过,痛定思痛,望掌门不计前嫌…】
她写了足足半页,堪堪收笔才道希望宗伸以援手派助小殿下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