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凉州的郡守府中,南兴与智囊燕无暇正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一壶好茶,几番闲谈,却也不乏对时局的深刻洞察。
南兴提及军武大比后的种种,尤其是皇帝对凉州军名号申请的拒绝,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自嘲。
而燕无暇则以一贯的淡然态度回应,认为名号之事不过虚名,无需过分介怀。
随后,话题转到了八皇子南长毅欲入营凉州军的事情上。
南兴对张阳婉拒显得有些意外,同时也对张阳的勇气表示了认可,认为他颇有自己的风范。
然而,燕无暇却从更深层次的角度分析了南长毅此举背后的政治意义,指出其生母韩贵妃背后的韩家势力,与李家、杨家等朝中巨擘的对比,南长毅未来在皇位争夺战中的艰难处境。
正当两人讨论得入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门外的护卫紧急呈上了一份来自兵部的公文,其上盖有红色火漆,显然是一份重要的紧急文件。
南兴接过公文,迅速拆开阅读,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瞧,这不,咱们的大考验降临了。”南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了燕无暇。燕无暇迅速接过,细细阅读起来,眉头渐渐拧紧,仿佛正在快速解构公文中的每一个字句,以洞察其背后的深意。
“哎,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难题。”燕无暇轻轻叹息,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南兴点了点头,忧虑之色溢于言表:“这么多世家子弟,甚至还有八皇子南长毅和七公主南梦儿,都争相要求加入凉州军。先生,我该如何应对此局?”
燕无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张阳在御前巧妙地将难题推在您身上,婉拒了皇帝。大人,您何不也如法炮制,将这个问题推给您的顶头上司——镇北府节度使杨焕华大人呢?”
南兴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颇为可行。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把这些世家子弟、八皇子和七公主都招入凉州军,是不是对我们也有利可图呢?”
燕无暇摇了摇头,分析道:“大人,您需得看清这背后的算计。世家们此举,实为试探与逼迫,意在迫使您明确立场。然而,现在并非公开站队之时,一旦有所偏颇,必将束缚您的手脚,限制凉州军乃至您个人的未来发展。“
“所以,大人的最佳选择还是全部拒绝。但拒绝也要讲究策略,既要坚定立场,又不能得罪任何一方。保持中立,方能游刃有余于朝堂风云之中。”
南兴闻言,面色凝重中透出一丝释然,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那便依计行事。请先生即刻代笔,修书一封,将这份公文附上,使用八百里加急送往镇北府,交予节度使大人杨焕华审阅。”
燕无暇微笑着,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回答道:“大人放心,此事交予我来办便是。我即刻去书房,亲笔书写这封书信,确保字字珠玑,表达我们对节度使大人的尊重。八百里加急,定能让信件迅速传达至节度使大人手中。”
说罢,燕无暇便起身离席,步履匆匆地前往书房。
镇北府内,节度使杨焕华紧握着南兴发来的八百里加急信件,眉头紧锁,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南兴,真是越发大胆了!竟敢用八百里加急来传递这等无关痛痒之事,害得我误以为西部又生叛乱,惊扰了府中安宁。”言罢,他将信件重重摔在案上,示意一旁的儒生马董平前来查看。
马董平接过信件,又迅速翻阅了随信附上的兵部公文,心中暗自思量,随后缓缓说道:“大人,南兴此举,实则是将一个棘手至极的难题推到了您的面前啊。”
杨焕华闻言,更是不解,皱眉问道:“先生此言何意?南兴不过是来请示本官,关于是否接收那些世家子弟及皇子公主入营之事,何至于说是难题?”
马董平轻叹一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根据京都传来的最新消息,以往皇子与世家子弟入营历练,被选中的军队皆是欣然接受,视为荣耀。然而,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南兴的副将张阳在御前巧妙地避开了皇帝的问询,将决定接收的权限推给了南兴,而南兴又进一步将这口‘锅’甩给了您。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大人可曾细想?”
杨焕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马董平继续说下去。
马董平继续说道:“无论您做出何种决定,都难免得罪一方。若您同意接收了这些世家贵族子弟,稍有不慎,他们若在军中出了差错,责任将全部落在您的肩上;而若您拒绝,又恐得罪那些背后势力庞大的世家与皇室,影响您的仕途。这岂不是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