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走到正在休息的世家子弟们面前,立定身形,声音沉稳有力:“诸位,我是张阳,从今往后,我将担任你们的小旗官,负责你们在凉州军中的一切事务。请各位随我前往新兵营地,先梳洗一番,随后会发放凉州军的制式军服以及武器装备。”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世家子弟便惊讶地喊道:“张将军?您不就是去年冬日里,率领凉州军前往京都参加军武大比的那位将领吗?”这一声惊呼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些曾经有幸观看过那场精彩比武的人纷纷点头确认,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面对众人的议论纷纷,张阳并未停下脚步,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随即继续板着脸,保持着军人的严谨与庄重,自顾自地引领着众人向新兵营地行进。
这一路上,世家子弟们欢声笑语不断,他们对即将开始的军营生活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其中不乏人好奇地询问张阳,抵达营区后是否能立即享用饭菜,然而张阳却始终保持着军人特有的严肃,未置一词,只是默默地引领着队伍前行。
当众人踏入营区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与他们心中的预想大相径庭。没有想象中战马奔腾、士兵训练有素的热闹场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自然风光,仅有一道简陋的木栏和一块刻有“凉州军新兵营”的木牌作为标识,显得格外孤寂。
南梦儿,这位身份尊贵的七公主,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轻声却带着一丝不满地向张阳询问道:“张将军,这里如此简陋,我们该如何安置?没有现成的居所,洗漱和用水又该如何解决?还有,如厕之地又在何处?”
张阳闻言,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解释道:“公主殿下,您称呼我为旗头即可,万万不敢当将军之称。这营区确是由南大人特别划拨,但凉州军资源有限,尚未能建立起完善的营地设施。目前,将士们多以帐篷为家,您和诸位世家子弟也不例外。请放心,凉州郡守府已安排匠人前来,他们会尽快搭建起舒适的帐篷供大家居住。”
“至于洗漱之事,”张阳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小山丘,“殿下请看,山丘之后藏有一汪清澈的水潭,可供大家使用。”
南梦儿闻言,心中的忧虑稍减,但随即又想起了另一桩事:“旗头,你方才提及洗漱,但队伍中不乏女性,难道要让她们也同去那水潭边吗?”
张阳闻言,神色一凛,迅速思考对策,最终决定:“殿下放心,我即刻下令,让士兵们再行挖掘几处简易的洗浴坑,并搭建临时屏障,专为小姐们提供更为私密和安全的洗漱环境。”
张阳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转向队伍中的男性士兵,直接下达了命令:“所有男性新兵听令,即刻动手,在营区东边挖掘三处洗浴坑,以供女兵们使用。”
然而,这道命令并未如他所愿得到迅速执行。
队伍中的少爷们纷纷面露不悦,有的甚至低声抱怨起来,言语间透露出对现状的不满和对上级的轻视。“这简直是胡闹!”“我们可是世家子弟,怎能做这等粗活?”“必须上报家族,上书弹劾南兴,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面对这些少爷们的反应,张阳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尴尬。
于是,张阳强压下心中的无奈与愤怒,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道:“各位少爷,我理解你们的感受,但请相信,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请暂时放下成见,先完成这项任务。我这就前往郡守府,向大人详细汇报此事,并寻求更好的解决方案。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张阳不再多言,转身便是一阵小跑,向凉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凉州城郡守府内,南兴悠闲地品着茶,而张阳则站在一旁,面色尴尬地汇报着营区的情况。听完张阳的叙述,南兴轻轻放下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张阳,你真是让我失望。我派你去做他们的旗官,是希望你能成为他们的领袖,而非一个单纯的传声筒。”
张阳苦笑,无奈地摊开双手:“大人,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被贬为小旗后,我在他们面前毫无威望可言,根本无法有效地指挥他们。而且,八皇子与七公主都在那里,我这身份,实在是压不住场面啊。”
南兴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张阳的处境也有所理解。但他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何偏偏贬你不贬他人?”
张阳闻言一愣,脸上露出更加苦涩的表情:“属下愚昧,实在不知大人用意何在。”
南兴目光如炬,直视着张阳:“不知便不问,这是你作为军人的本分。但你要记住,有时候,挫折和困难是磨砺意志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