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郡守府。
南兴引领着南梦儿步入郡守府,神色庄重,语气中满是对公主的尊敬:“公主,皇帝陛下得知一切后,震怒不已,已下旨捕拿韩殷。”
南梦儿面容平静,眼中却难掩复杂情绪:“没想到,父皇竟会如此决绝。”
南兴低声道:“龙之逆鳞,触之必死。韩殷之流,罪无可赦。”
南梦儿轻叹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张阳他……”
南兴毫不犹豫地回答:“张阳作为此事的主谋之一,同样在劫难逃。连同他在内,牵扯到的凉州军将校与士兵,共计三千四百一十名,明日都将在城北被处以极刑。”
南梦儿闻言,心中一紧,眼眶微红:“腹中胎儿……已经不在了。我未曾料到,父皇会因我而如此对待韩家。”
南兴闻言,猛地跪下:“臣有罪,臣擅自修改了公主呈给陛下的奏折,使言辞更为严厉,以期能引起陛下更大的愤怒。”
南梦儿惊愕之余,怒不可遏:“南兴,你怎敢如此!那是我的事,你怎可擅自插手!”
南兴抬头,目光坚定:“公主,您的措辞太过温和。帝皇一怒,才可尸横遍野。”
南梦儿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她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挣扎。
南兴沉声道:“张阳的孽种,自然不能留。但公主请放心,一切安排都会秘密进行,不会对外泄露。”
南梦儿泪流满面,哭喊道:“南兴,她……她是我的孩儿,你怎能如此残忍!”
南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公主,为了您的声誉,为了皇室的尊严,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明日,凉州城北将血流成河,不仅张阳及其党羽,还有那些可能知情的人,包括那二十九个世家女子、照顾您的侍女、奶妈及嬷嬷,都将被一并清除。”
南梦儿跌坐在地,泣不成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深陷权力的漩涡,无法抽身。而这一切的代价,太过沉重,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凉州城,北郊区。
翌日清晨,天际乌云密布,天空飘落着白雪。
韩殷、张阳、吴锐,以及所有被牵连的官员、人员、凉州军校尉、士兵,均已被沉重的镣铐束缚,面色惨白,步履蹒跚地被押往城北郊区那片荒芜之地。
在一辆装饰简约却又不失庄重的马车内,南梦儿静坐其中,面容苍白,眼神空洞。她紧紧抓着衣角,仿佛试图从这冰冷的布料中寻找一丝温暖和安慰。
马车缓缓行驶,每一下颠簸都似乎在敲击着她的心房,让她不禁回想起那些逝去的日子,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
随着马车逐渐靠近刑场,南梦儿的情绪也愈发平静。她透过车窗的缝隙,望着外面那些即将失去生命的面孔,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愤怒、悲伤、无奈……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终于,马车停在了刑场边缘。南兴亲自为南梦儿打开车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怀。
然而,南梦儿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地走出马车,踏上了那片被雨水浸湿的土地。
南兴紧握着南梦儿的手,两人并肩走向高台,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而坚定。站在高台之上,他们俯视着台下黑压压跪着的人群,以及那些在风雨中依旧屹立不倒的凉州军将士。
凉州军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南兴缓缓跪下,身体前倾,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对南梦儿说道:“公主,您下命令吧。今日之后,一切都将如烟雨般消逝,而我将誓死效忠于您,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都将不离不弃。”
话音刚落,周围的凉州军将士们也纷纷跪下,齐声高呼:“誓死效忠南梦儿殿下!”这震天的呼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