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宁王曾托人暗中传话,告知老太后这柳余雪是他的人。
老太后哪里会只在自己殿中发泄怨气,怕是早就命人将柳余雪押到清宁宫严惩不贷。
一旁的管事嬷嬷见状,赶忙上前说道:
“娘娘,依奴婢看,这位柳才人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咱们王爷纯善,底下免不得会有人仗着王爷好说话,心大不听使唤啊。”
老太后闻言侧头看向对方。
管事嬷嬷当即边说,边轻轻为她揉捏肩膀,低声进言道:
“对于这种人,咱们也得时常敲打,以防他们行差踏错,坏了王爷的大事。”
“娘娘,您不妨罚这位柳才人每日在佛堂跪两个时辰,以静其心,拾掇佛米,也让她明白何为修身养性,谨言慎行。”
老太后听后,心中的气恼稍稍平复,她眯起双眼,微微点头道:
“就依你所言,且派一名小太监去韶华宫传个话,就让那位柳才人往后一月专心礼佛。”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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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嬷嬷恭敬领命,正欲退出殿中,却又听老太后开口道:
“三德子的病还未见好吗?哀家已经有四、五日未见到他了吧。”
管事嬷嬷脚步一顿,赶忙回话:
“能得娘娘挂念,实在是洪公公的福分,老奴都不禁心生羡慕了。”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让老奴前去,或许此时能得娘娘惦念之人,便是老奴了。”
管事嬷嬷说着,还故作懊恼地拍了拍大腿,那认真的模样,引得老太后一阵大笑,笑骂道:
“你这老婆子,倒是越发促狭了。”
“生病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哪有人还想代替的,你呀你,尽会逗哀家开心。”
老太后说笑着,抓起一把果盘上的荔枝抛给对方,打趣道:
“别说哀家不心疼你,喏,这南边运来的荔枝,甜着呢。”
“这回送进宫里的都没多少,你也尝尝味儿,省得嘴里尽冒酸话。”
管事嬷嬷双手捧住那几个荔枝,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冲老太后福了福身子,说道:
“谢主子赏,得亏有主子,才让奴婢吃到这等佳果。”
对方满脸作怪的模样,又是逗得老太后哈哈大笑。
但她想起前几日出宫办事儿的,结果粗枝大叶跌入王府水池,进而引发高热的洪三德,心情又变得意兴阑珊。
那狗奴才也是个不顶事的,不过是让他跑跑腿,还能闹出这茬子。
幸得将煜承(宁王)安然送出皇宫,否则她定不会轻饶那狗奴才。
倒是煜承这孩子仁厚善良,不仅特意送了一堆的药材给那老货,还专门请太医为其诊治,太后心底自豪:
【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个仁德君子。
只可惜,这孩子就吃亏在年纪更小的份上,若是宫中那孽障晚出生一些,那上头的位置或许就是……】
“唉!”
老太后长叹一声。
她想起近日宫中四处戒备森严,听闻是在追捕潜逃的刺客,致使她此处连消息都难以传递出去。
甚至,清宁宫内大半的宫女太监都被换掉,老太后的心情终究是受到了影响。
***
佛堂内。
柳余雪正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每念诵一遍佛经,便举起筷子,将一粒细米从装满各种豆子的木盆中捡到瓷碗中。
唯有每日捡满一碗佛米,方可起身用膳,否则便会被身旁两名身强体壮的老嬷嬷强压在蒲团上,不得起身。
【哼,太后那妖妇说得倒是好听,仅需每日跪两个时辰,可自己光是用筷子捡够一碗细米,便需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这老妖婆,着实会折磨人,自己究竟哪儿招惹了她,非要与自己过不去。】
柳余雪恨不得立刻冲到老太后面前,挽起袖子将其揍成猪头。
她心中虽不断咒骂,面上却仍要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只能悄悄地挪动一下膝盖,两条酸麻的小腿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直抽凉气。
“嘶——”
柳余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