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咕咕咕叫着,振翅飞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

夜风徐徐,灯火通明的府邸白幡随风而动。

灵堂内,漆黑的棺材架在两条板凳上,棺材没有封盖,里面躺着身着寿衣的杨氏,她双手交叉于小腹前,手里拿着算盘等东西,脸上盖着白布,棺材前是花圈,花圈前是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桌上长明灯,两根白烛,三更清香……

沈少禹和沈少哲身着丧服,跪在供桌前地上的火盆旁,正一下一下的往里丢纸钱。

兄弟俩一言不发,一个神色淡然无悲无喜,一浑身上下都透着死气沉沉,寂静的夜晚只有屋外的虫鸣声断断续续。

杨姣月和沈文裕走了进来。

沈文裕望着兄弟俩,说道:“去休息吧,下半夜我来守。”

明日便会有客上门了,真正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今日沈文裕已经上报辞官,丁忧三年。

此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杨氏的死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那是他的母亲,他没资格怨恨,所以他就这么如行尸走肉般的过了这么多年,他失去他最爱的人,甚至是连儿子都送走了,他失去了全世界。

杨氏死了,压在他头顶的山没了。

明日之后丞相府便会变成沈府。

沈家交给杨姣月和沈少哲,将杨氏下葬后,他就该踏上属于自己的路途了。

沈少禹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丢进火焰中,随后便站了起来。

地上很凉,膝盖冰凉刺痛,他毫不犹豫的便迈步走出了灵堂。

沈文裕接替了他的位置跪下,沈少哲和杨姣月便就那么看着他离开。

沈少禹独自走在丞相府后院,顺着廊下,绕过假山,穿过角门,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杨姣月给他安排了两个丫鬟,三个小厮。

院里灯火通明,两个丫鬟便站在门口一左一右,看见他回来便屈膝行礼,柔声喊道:“大少爷。”

沈少禹不由得拧眉,眼底闪过嫌弃,快步走进屋内便转身砰的将门给关上了。

两个丫鬟刚想进屋的,差点撞上突然被关起的门。

随后屋里便传来沈少禹冷漠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