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王直口中轻轻重复了一遍道:“禀陛下,适才所言似乎为一首长短句,但又从来没有听过,不知出处为何?”
“啊?”朱祁钰一懵,心道糟了,言多必失。
“陛下所言甚是,如今陛下春秋鼎盛,中兴大明指日可待。岂可虚废光阴?”在四十少进士的年代,于谦这种能臣、干臣也是实在的中坚力量了。
“陛下适才所念‘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着实脍炙人口,不知全篇如何?”金濂也跟着起哄道:“若是陛下新作,不如念出全文也好让我等更好体会圣旨。“
“这个……那个……这是旁枝末节,对吧!”朱祁钰哪里记得全篇,就是半篇都记不住,何况记住了也不适合在这个时代里念出来。
“朕止依稀记得这么一句,至于出处是完全记不得了。”朱祁钰急忙转换话题:“朕适才所说的是要各镇抓紧分化瓦剌与各部族联系,无论用刀枪还是用粮钱,就要实实在在分化瓦剌各部。”
“这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瓦剌部以大胜之势,又挟太上皇帝置于虏庭,暂且不说关外各部族态度,就是各藩属难免也会心生异样感觉。”蒙古各族在成吉思汗时曾经统一了几乎整个亚洲和欧洲,但因为他的分封制基础就有问题,等他一死整个蒙古就迅速分崩离析,各部族之间战乱不休谁也不服谁。
其实与大明朝很相似,洪武爷朱元璋打下江山后形成大一统,东南亚甚至东北亚,除了并入明国版图的就是藩属。但朱老爷子一撒手人寰,庶长孙朱允炆实在挑不起摊子,一番“靖难”把大明朝掀了个底朝天,多少离心离德的藩属趁机挑事给大明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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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统年间,洪武朝的藩属真正老实的一只手都不用就能数过来了,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妖蛾子。
挑拔离间,先让整个蒙古再乱起来。这就是朱祁钰定下来的初步策略,为了能够认真被贯彻执行下去,朱祁钰不惜三天两问来跟进。
“锦衣卫何在?”
“臣在。”朱祁钰突然一声问锦衣卫,不仅仅是朝臣们吓了一跳,卢忠也一个激灵差点摔倒。
“臣卢忠在。”一路小碎步几乎就要用上膝行的卢忠跪倒在殿内。
“平身吧!”朱祁钰很享受众星拱月一般的礼仪,但又觉得太过繁琐,浪费时间。
“日前劳卢卿查察寺庙不法事,仅月余已经肃清了北直隶、山东、山西多地,劳苦功高,甚好甚好,朕心甚慰。”对于利用合法手段给自己扒拉钱财的卢忠,朱祁钰还是很满意的。
何况,卢忠在扒拉钱的时候留下了些手尾被督察院抓到,已经有折子递了上来,朱祁钰随时可以此拿捏卢忠了。
“卢卿不用事事亲为,这南边的可以派人往南镇抚司调兵严查。这通倭的啊,通匪的呀,通叛贼的呀,这都要严查。”朱祁钰觉得坑似乎还不够,还可以挖深一点,拓宽一些。
表面上一番安抚、激励,实际上话里话外就是朝廷缺钱粮,让卢忠想办法。听得一众朝臣们直翻白眼。
真是老朱家的种,简直就是缺德他老母亲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
朝廷没钱了就借着各种通贼的由头盘剥寺庙,也想得出来!
还好,反正是盘剥那些平日里对百姓巧取豪夺的死秃驴而已,不冲他们下手咱们也捞不着好处。但这个倒霉皇帝如果敢学着太祖那个缺德玩意对商贾下手,咱们高低得安排几个人来个死谏,真不行就派个清流碰死在这大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