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龙抬头,不足万余人的演武官军加上锦衣卫、御马监人马合在一起也一万出头了。虽然不能说声势浩大,因为真的没法跟正统爷御驾亲征那五十万大军相提并论,但在武器装备和士气上还是能看出些差距。
全军上下长兵械都换成了一水的丈二长戈,而戈头带铁套部位一起足有一尺半长。
为什么长戈选丈二,当然不是因为张二爷用的是丈二长矛了。这会还没人写出《三国演义》这种文艺作品。
一丈差不多是三米三的样子,两丈就要奔小七米去了。华夏民族吃五谷杂粮,寻常老百姓家不太有机会常吃麦面这种细粮,更不要指着顿顿大肉补充体力所需,从饮食上和生活环境上都不太能够东、西两块大陆的人比。
何况蒙古马矮小,蒙古人常年骑马腿也容易发生畸形,个子相对显得矮小一些。长兵器控制在丈二,即能保障己方长臂优势又不会过长影响战场厮杀。
皮、竹两层甲胄可能会让人觉得很儿戏,但是如果能按照演练套路用驽车、炮车和重驽配合火器将敌人射杀在冲锋路上从而避免肉搏时,这些甲胄已经足够抵挡蒙古人的弓箭了。
跨上纯白色御马的朱祁钰以有失威严的名义从牵扯马的内侍手里要过缰绳,然后突然一抖缰骑着马就冲向了受阅官军阵营。
早就防着朱祁钰作妖的于谦早就顶盔戴甲侍立在一旁,一见朱祁钰打马冲往官军大队也立刻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然后是反应过来的御马监连忙打马跟上,看着朱祁钰跑到锦衣卫阵前停了下来,抽马长剑命令锦衣卫全体拔刀。
锦衣卫的权利来源于皇帝,只要皇帝不发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鸟兵部又或者其他哪个衙门的。既然皇帝叫拔刀,虽然大家心中疑惑还是纷纷抽出了长刀。
没等于谦快马上前喝止,朱祁钰手举长剑在一众锦衣卫举起的绣春刀上轻轻一磕,打马快速跑过。宝剑与绣春刀碰击发出悦耳的金属敲击声。
“汉家儿郎们,大明朝的子孙们,达贼履犯我界,杀我官民,掳我人民,淫我妻女姐妹,你们害怕吗?”朱祁钰这一番操作于谦有些蒙。
这完全就不在原有的演武范围之内,突然搞这一出是想干嘛?于谦有些担心了,只怕今天这个局不太好收场。
“不怕!”
“不怕,对,俺不怕!”
没有经过排演,回答声稀稀落落。好歹有人开了头,其他人自然知道怎么跟上。
“皇爷爷,下旨让俺们出关杀达子吧!”
“对,杀达子,杀达子!”
锦衣卫不到千人的方阵里喊出了杀达子的口号,有效感染了官军大队。
朱祁钰不作回应,放开缰绳让跨下马匹自己小步跑向官军大队。
实在是没什么骑马经验,就刚才那一小会已经快把隔夜饭给颠出来了。如果不能稳妥着快点结束,可能待会底裤就不能要了。
其实吧,别说身为皇帝不在乎那条打底裤,就算身为亲王时也是不在乎的。但这事要是传出去,这个皇帝就真不好当了。
本想再装一会,举着长剑再跟众官军的长戈碰撞一番,看看这些大头兵那眼神还是决定算了。
“大明的将士们,北方的达子,每年要从我们大明要走数十万石的粮食,数百万匹的棉布,而他们拿来交换的是朝廷根本就不需要的牛马。这些粮布本来应该让大家的官军弟兄们吃更饱,穿更暖才对。可如今,达子不仅拿走了你们的粮布,还要杀过来淫辱我们的妻女姐妹,奴隶我们的子侄兄弟,你们能答应吗?”
“不能!”有了前面的榜样,后面就很好有亲学样了。
“好!不能。既然达子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朱祁钰这番话让于谦眼皮直跳,可这时他又不能冲上前来打断,只好在一旁焦急看着。
“昨夜接宣大、辽东八百里急报请战。盘距我大宁的兀良哈三族达贼百余骑跨境放牧,且劫掠我百姓,砍杀数十人。众将士以为,朕该不该答应?”
啥啥啥?于谦感觉自己脑袋快炸了。昨儿夜里什么时候有过八百里加急,我根本就不知道好吧!
虽然昨夜是金尚书值守,可是因为今天有演武我昨天可也是一直守在衙门里没回家的。
“陛下。”眼见着朱祁钰就要对官军做进一步煽动,再不拦着就来不及了,于谦连忙上前要制止。
“众将士们,你们看看这一位兵部于尚书,都认识吧?”于谦是个工作狂,经常会出入军营检查工作。官军们多少都有远远张望过。
得到肯定回答后,朱祁钰又大声喊道:“于尚书虽出身军户,却是一介文人。巡抚晋豫多年,民间颇有贤名。便是这等治国贤臣,如今竟顶盔戴甲要亲自出征。朕以为,此诚为大明官军上下之耻。范总兵!”
远远听到朱祁钰喊话时范广等人就感觉出了今天这味道有些不太对,之前多次演练时跟于尚书是商量好了的,怎么走、在哪停,甚至做哪些动作,一个个都是排演过好些编的,没有这一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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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惑间,突然听到皇帝叫了声“范总兵”,身旁众人都把目光汇集到自己身上。范广连忙高声答应着跑马上前,然后一个漂亮地翻身下马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