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明还没有形成工业化规模,仍然是以小农思想为主。一家人种完地了有空就收些麻、采些棉或是砍些竹、藤回来,婆娘在家编麻、织布,男人就地编筐、织篓,都能拿到县城里或是游走各乡村的小商贩那里换些针线这种小零小碎的物件。
这细麻粗布在大明卖不了几个钱,可是运到塞北就是能直接换牛换羊的好东西。牛、羊只要驱赶就行了,满地的草根本就不用担心增加成本。等到从大明带过来的物品换到差不多了直接将牛羊赶回大明,春天去秋天回正好赶上大明盛起的冬日火锅需要大量牛、羊肉,轻易就能出手换成现钱。
商贾出塞一趟风险是不小,可是利润也不是一般的大。不是有个姓马的一生漆倒穷困的老头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相比较而言一匹粗布换一头牛的利润不过是让商贾收买一些穷苦到无所畏惧的人前往塞外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内阁这次所献之计着实好用,朕之前一直在想大明朝这么多人,再这么子又生孙,孙又生子下去,不出百年大明人口就能翻上十倍。到那时我大明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土地供养百姓呢?那岂不是又要重蹈汉、晋之辙?”
“江卿这一计好呀,毕其功于一役,仅仅是大肆发展工、商一道就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该给江卿记上一功,将来要论功行赏。”
啊…有这么好吗?这么说起来背这个锅,顶一下清流的口水似乎也没有那么严重了。江渊有些迟疑,这是不是坑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是错觉?
朱祁钰想着重发展工商从而彻底免收农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来自传统思想的阻挠和数年对塞外用兵的原故造成商业一直也不够稳定。
商业不稳定,影响到工业也就发展不起来,百工萧条而农业生产又不强,国家的财政全靠着官军在塞外抢一点…收点牛羊税和官方组织的易市从中部、西南换些米粮布草赚点差价勉强支撑而已,还不足以形成一个良性的内循环是农业大国不稳定的重要因素。
“蒙元时塞北牧民也只是游牧牛羊,需要的百工还是得从我中国擢取。如今既然我大明承袭了蒙元,自然要将游牧民族收入囊中才是。往后不要总是达贼达贼那般称呼塞北各族了。听说赤斤蒙古、兀良哈等诸部与我汉人无异,便统一称蒙古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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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罕东、赤斤蒙古、兀良哈一脉原本就是黄皮肤、黑头发的民族,放到中原大地上来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差异来。
“这鞑靼、瓦剌贵族多有色目人血统,便称色目人好了,也是承了蒙元时期的叫法。”
金发、碧眼的在哈密比较多,瓦剌势强时其中的色目人血统也随处可见。瓦剌打败鞑靼部统一漠北,也算是一种民族的融和。经过大明正统十四年末到景泰二年的多次北征突袭,瓦剌、鞑靼族裔被俘后又是一次民族间的融合。
民族融合是融合了,只是这种融合难免存在了血与泪,只看是谁的血、谁的泪罢了。历史是强大、胜利的一方书写的,在大明的史书上只会记载着大明为了保护子民,维护大明国家安全在景泰朝多次派遣官军突袭塞北蒙古各族部落,并打败俘虏了大量游牧民族百姓和牛羊,至于这些人是怎么具体融进到华夏文明进程中的,连只言片语都不会存在。
经过这一天的商议,大明正式将版图向北扩张,使大明版图增加了一倍有余。安北卫、镇北卫、抚北卫、北归化卫、南归化卫与重新划定区域的西北诸卫呈势力交错分布的状态在大明长城以外形成新的北疆守护势力。
大明官军以安北、镇北、抚北卫、北归化卫四大军镇占据坐镇监督各蒙古部族的日常行为,严禁各部族之间跨境放牧,避免因此产生各部分歧。
四大军镇自此称“北四师”,统一由坐镇开平的北境总督管辖。自此,北境总督实权超过大明一倍以上疆土和一半以上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