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时律法是写给神而不是给人看的,小民做事情违不违法自己根本不知道。统治者这么做地目的也可以理解为就是希望老百姓墨守成规,不要有任何创新的想法,容易统治。
经过千年发展之后律法逐渐褪去了那一袭神化的青纱,只是执法者却仍然一副高高在上要接收人间香火,根据贡品决定是否“赐福”给人间一般的嘴脸让人着实看了恶心。
“自从继承大统以来我就不停的为天下官吏加俸增禄,就想求一个牧民官能够认认真真为人民办事,规规矩矩做好自己的本分,怎么就这么难呢?朕用高官厚禄还买不来读书人一片爱民为民之心吗?”朱祁钰的脸是越来越冷,看起来有些趋于暴躁的模样。
正在这个当口上已经将室内收拾停当的静妃紫虚轻轻来到朱祁钰身后,双手轻轻搭向肩头用朱祁钰喜欢的力度轻轻捏起了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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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的,奴婢大概听懂了一些。奴婢自小入了宫,家里人都失散了,全凭静慈先师庇护才能有了今日安定。回想往事,或与先师常念及的人间不平事之意相仿。”紫虚平日里基本不插嘴杭氏与朱祁钰的对话,哪怕就是朱祁钰专门宿在她宫里一夜恐怕也说不上十句话——单音节重复的字不算哈~
“奴婢曾听爷讲着天下间官吏要都能够以人民为公,要将圣贤书读到心里去,真真的要做到一心为民,怕是不成的。”
“哦~这话是怎么说呢?”相比起来朱祁钰更关心是什么让平日里几乎没什么话的紫虚愿意主动开口说话,甚至主动谈及政事了。
“往事奴记得不清楚了,依稀记得一年遭灾,四邻八乡都出来逃灾。一日奴与家人走散了,只知道哭,就这么糊里糊涂被旁人领着跟大队继续逃难。”
“约摸走了两、三日…也记不得了,就被一户人家收留。之后不久就被送进宫里了。”紫虚说这话时似乎无风无浪,但是朱祁钰能够感受到紫虚在心底里压抑自己的悲惨命运。
地方上遭了灾,那么地方官府有没有及时预计到,有没有及时安排请旨赈济,以及赈济是否到位都存在问题。
如果做到位了,那么紫虚很明显就不会跟着家人追随大队乡亲一起穿州过府的到处逃灾求活了。
宣德、正统年间虽然各地也都有招抚平民,以于谦曾经巡抚的山西、河南而言其效果还挺不错。但实际上这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隐藏在下面的部分有多少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统计。
而紫虚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活下来的原因可能也正是自己样貌救了性命,能够以此“幸运”投到了某个女户家中。女户家舍不得将自己家的孩子交给朝廷,正好收留个年岁相仿的姑娘交上去顶了差。
“走了几日,穿州过府的只怕各地都是紧闭城门,唯恐惹祸上身。如果能有些粮食赈济可以活下来更多的人才是。”身为后来人,朱祁钰当然知道大灾面前首先是身体较差的老弱扛不下住,然后是妇女最悲惨,最后男人也得不下什么好来。
“那官府为什么不施粥救济?”杭氏插嘴问了句有些白痴般的话。
“还不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了,官仓里的粮食要动用得向上请旨,断然没有为了不相干的旁人动用自家官仓的道理,就算官府敢担责,当地的豪绅也不愿意。”朱祁钰阴沉的脸更显黑了。
“这又与豪绅何干?”杭氏又似乎无脑的问了一句。
“唉……”朱祁钰欲言又止。
“娘娘不知,此时豪绅正好低价买人。”紫虚朝着杭氏微微颔首后说道:“往日里不论田地、人口都轻易得不到的,大灾之年却只肖不到十之一、二便可尽数买下了。”
“是呀,逃灾时家里值钱的也都带在身上,先是银钱用光了拿宝贝换,再就卖儿鬻女了。彼时只肖一个野菜团子便能买个丫头了……”
“可大明不准人口买卖…”话问到这里,杭氏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大明朝不准买卖人口,所以盛行拜干爹的风气,实际上这个干爹是个什么鬼只有自己知道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难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