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是人们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天性,即便父母创造他/她时漏了点什么没有在出生时自带这点天性出来,后天也会养成。
徐有贞这货辛苦熬了十几年才在翰林院升了一级,本想在大殿上一鸣惊人从此走向人生巅峰结果整成了高山滚马桶臭名远扬了。颠峰不颠峰的咱不说,马上要疯癫的怕是要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景泰朝不到七年时间里徐有贞一连四迁,人家是升迁,他是硬生生被牵着从北到南再到西南然后又回到北边,被牵着鼻子转了半个中国——职位还没什么变化。
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从翰林院里出来天南地北跑一圈几乎回到原点,还落在了看不起自己的人手里当差,只怕是不疯也要狂了。
“都说说,这…这…这是什么?这些是什么?”没等众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多畅想,朱祁钰那明显带着不满的语音就把大家给拉回了现实。
“这个甘肃的,跑到人家卧室里抓禁书…就因为人家到小作坊里买了几本淫秽书籍?这是去抓禁书还是去造冤案的?”说着,颇有愤愤不平之意的朱祁钰将奏折狠狠甩到了殿内。
被扔下御案的奏折在半空中展开,又奇迹般的在跌落地下时合了起来稳稳当当在地面上滑行了数尺远。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书生为救良人女子恶了旁人,凭一己之力在被数人围殴中持碎石反杀,这是杀人吗?这就是杀人了?啊?!”一个读书人逞一时之勇扮演了一次英雄救美却被恶少率众围住欺凌,这时候官府还要求抵抗霸凌的人有节制的自卫着实有些过分了。
更过分的事情是这种情况居然被当地官府判定为杀人案,这其中不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就是官吏脑子被驴鞭给堵住了。
“还有这天津卫是怎么回事,这个驿丞还真是个能说大实话呀…朕该褒奖他吗?”做为首批做为邮驿试点的城市之一,天津卫的驿站超过标准收取了大量的驿费不见了踪迹,被御史追问时直接回复“这个不好说太清楚”而被参奏。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敢反问御史:“是替小老百姓讲话还是替朝廷讲话的”,一时间引起一片哗然。
随着一本本被扔到大殿中央的奏折横七竖八地铺在大殿金砖上,一众大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些事情有正统朝出的,有宣德年间遗留的,也有景泰朝新发生的,无一不是指望了官吏那种自认为谭嗣高百姓一头的优越感,甚至连御史登门了也不愿意认真对待问题。
原本以为只是针对那几个明显有问题的案子,结果一不小心就翻出来一大堆一个比一个荒唐的案子,调查组问也不是,不问也不行,面对民情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一个个案子调查、取证然后上报。
至于这中间到底有没有皇帝在幕后做推手就只有御阶之上在盘在龙椅上发脾气的那位知道了。
负责前往各地调查的御史们也该是久经宦海的老吏了,怎么这点事情都摆不平,一时间都察院、锦衣卫上报的各种奏报压到大家伙胸口闷得慌。
松江府的篓子还没补明白,上海县又翻出了巡检、驿丞等人钓鱼执法逼到人自断手指以证清白的旧事。
要说广州府搞外来人口核查制度是为了防止黄萧养叛乱再起又或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湖广各衙门口、驿站眼睁睁看着驿路上各车马店兴起开起了强买强卖甚至直接截道“洗车”的营生不管不问数载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搪塞。更可恶的是这些人做事手脚不干净不说还有巡检、驿丞带着手下人直接参与到盘剥往来客商的地步。
一时间湖广声名一臭到底,首当其冲是让衡州府境内有了“驿路好走,衡州南过”的名号,让水陆交通四通八达成了恶人犯案行劫的首选地点。
也该是衡州有点事情了,连个廪膳生、增广生的名额都要贩卖不说,还有收了钱不办事情被人捅出来的恶行,真真把卖官卖出了不要脸的高潮境界!
面对上司查问,人家居然有脸振振有词的回应说:“收了钱不办事,正是心怀朝廷、心怀天下遵律而行……”
你丫的这么讲话就让人很无语了,案子报上来大佬们看了也很无语,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忿,不宰不足以慰苍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