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大喝一声:“王桂芳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上报上去,让你去农场劳改去!”
屋里头很快传出夏二嫂哆哆嗦嗦的声音:“都是误会,要怪就怪李春华她自己没解释清楚让我误会了,她被我打也是活该。而且我就轻轻一推,她就昏倒了,谁知道她昏倒是不是装的!”
事到临头竟然还狡辩,大队长也是被这糟心玩意气得脸红脖子粗。
玉兰婶子骂道:“人没解释吗?分明就说了,你不但不信,还打人,你到这个时候还狡辩!真等夏老四来了,看你……”
声音在半敞的院门被踢开后,截然而止。
王桂芳的话,跟来的人都听了全。
这脸皮子可真厚。
老夏家看到老四,都忙退到了角落,老大,老三两家家子的人都撇清关系道:“老二媳妇做的,可与我们都没关系。”
他们都看向了夏老二。
夏老二也是退了几步:“那是王桂芳做的事,我也是刚知道的。”
沈靳没说话,端着一碗玉米掺泥的面就进了厨房。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举动。
老夏头夫妻俩不知想到了什么,赶忙进了厨房。
有好些人堵在门口,扒着窗口看。
接着大家伙就见夏老四把碗里的玉米面倒进了厨房的盆里。
就着桶里直接就洗了碗,再用他身上的衣服擦干净水渍,然后拿了砧板上的菜刀。
看到夏老四拿了菜刀,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厨房里头的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大队长急了,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他这大队长不仅被撤,还要负责呢!
急急喊道:“夏向东你想干什么,还不把刀放下!”
沈靳说:“放心,我不砍人。”
不砍你拿刀干什么?!
大队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屋子头的夏二嫂听到夏老四拿刀了,顿时又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事,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嘴唇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厨房那头,沈靳当着众人的面砸开了放粮食的壁柜锁。
“你干什么动我的粮柜?!”夏老太急得要冲上去。
沈靳转身看向夏老太,亮了亮菜刀:“你家二媳妇把我家的玉米面撒了,我把旧的送来了,再换新的,不过分吧?”
众人心道这哪里是来换新的,分明就像是土匪来抢粮。
夏老太颤颤看着刀子,还剩下两步,怎么也不敢上前了,甚至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壁柜里粮食,说:“是王桂芳弄撒的,你要换粮找她去呀,嚯嚯你亲爹亲娘算怎么回事!”
沈靳轻嗤了一声:“我可没你们这样的亲爹亲娘,从我七八岁懂事起,就把我支出去挑水砍柴,一大家子躲在家吃肉,就让我喝点粥水,吃馊了的窝窝头。”
被当着众人的面指出偏心的事,老夏头老脸一红,大声道:“你有事说事,胡吣什么!”
“胡吣?那再说一件事,兄弟几个都上了初中,五妹六弟甚至还上了高中,可我呢?念到三年级就让我回来种田,还和别人说我不想念了?是我不想念吗,是你们觉得费钱,家里还得有人干活。”
众人听了这话,再看老夏头和夏老太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也难怪夏老四这么反骨,原来是有迹可循的。
沈靳把那夏老四憋了十几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翻找了一下壁橱里的粮食,找到了玉米面,径直舀了满满一碗。
夏老太看得眼睛都快冒血了:“用一碗掺了泥土的玉米面就想换一整碗的玉米面,你这王八羔子太黑了!”
沈靳看向大队长:“我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大队长愣了一下,见他手上还有刀子,忙安抚应道:“一点都不过分。”
应话后,大队长忽然发现今天的沈靳没以往的那股张牙舞爪,上蹿下跳的疯劲。而是有条有理,不像是要砍人的样子,就仅仅是讨债的。
可即便没那股疯劲,身上那股子沉稳冷厉的气息却还是很唬人的。
沈靳环顾了老夏家的人,说:“粮的事情解决了,就说说你们家老二媳妇把我媳妇被打晕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