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兵甩甩头,双手在脸上揉了一把,开始讲述他的伤心事:
“我哥叫潘红旗,他是上个世纪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后他本来是留在省城工作的。前些年,咱们县号召大学生回乡创业,我哥就辞职回到老家,在我们乡,承包了五十亩荒地种苹果。
这两年果树开始陆续挂果,眼看着就要赚钱了。谁知道县里说,国家修高速公路,要经过我们家的果园。
修高速是利国利民的项目,我哥当然会支持,只要国家给补偿果园的损失就行。可是县里只按照一年的标准给补偿,这点钱都不够还国家贷款的。
依照国家的相关规定,果园占地的补偿标准,是三年平均产值的六至十倍。我哥找律师咨询过,我家的果树都到了成熟期,补偿标准能有八倍。现在县里只给一倍的补偿,他怎么能接受。
我哥召集家里的亲戚朋友,一边组织起来保护果园,一边寻求法律途径解决。哪成想,县里的刘副县长,召集了全县四百多名干部,一帮人乌泱乌泱的开到万周乡,就把我家的果园给平了。
我的家人因为阻止他们砍果树,被县公安局,以寻衅滋事的名义逮捕。我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更不知道去找谁解决。
我白白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到了关键时刻,一点忙也帮不上。赵明,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赵明听完陷入沉默,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个刘副县长,带着这么多干部壮声势,又派出公安抓人封口,显然底气不足。
他这行为跟强拆没什么区别。
关键要看,这个有问题的补偿方案,是政府集体做出的决议,还是他自己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这里面说不定还会涉及到,贪污或者挪用补偿款的问题。
如果想要把人捞出来,按国家补偿标准拿到果园的补偿款,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四百多名干部参与的大行动,锦河市不可能收不到风声。现在苦主都抓起来了,市里也没个说法,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你说的这个刘副县长,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赵明沉吟了一会问道。
这场发生在阳光下的闹剧,冲在前面的就是刘副县长。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决问题,就绕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