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娘亲的忌日的?

这么想来,她似乎连娘亲葬在哪里都不知情。

徐氏也听见了小严的那句话,她把阿玫扶到椅子上坐下,等她歇息的间隙里,对她说道:“云裳的忌日已经过了,就在前两天。”

“具体哪一日?”阿玫的眼皮又跳了起来。

“就……你晕倒那日。”徐氏挪开了目光。

阿玫没有追问她为何不将此事告诉自己,徐氏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等到身上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阿玫才问:“我娘和小严是什么关系?”

“小严是她在成亲之前就收留的义子,”这间房里没有火盆,徐氏就近扶着她去了后院自己的屋内,“成亲后,老爷是知道此事的,但一直没把他当成儿子看待。”

“小严也不在意,每天在府里做下人的活计,不仅没享受到公子哥儿的待遇,甚至连月例银子都没有。”

徐氏知道阿玫在想什么,在她开口之前道:“这是小严要求的,那个时候钱财还掌控在你娘……云裳的手里,他不想让你……云裳难堪。”

“他是在我娘和离之后被关起来的?”阿玫问。

“是,也不是。”徐氏把毯子递给阿玫,让她裹住,两人围坐在火盆旁,阿玫觉得全身都被烤的暖洋洋的。

“于你我而言,那里是牢笼,于小严而言,那里是避难所。”徐氏给她倒了杯水,“是他主动要求进去的。”

“那是云裳与老爷彻底闹掰的那日,小严不想让云裳因自己被逐出门,于是选择后退一步。”

“却没想到,云裳毅然决然地和离了,并且她对小严的懦弱十分失望,自此与他断绝关系。”

“不过,在云裳离府之前,也偷偷来拜托我给小严送吃食。”

“那时我还不懂,毕竟小严虽然被老爷所不喜,可依旧是有自由身的,不至于连吃的都没有。”

“可就在云裳离府的第二日,小严就被彻底软禁在了地库里。”

“后来的事情你也看见了,老爷为了恶心他,把臭鱼烂虾都堆在了他那边。”

阿玫端着水杯,没喝。

她感觉自己刚刚暖起来的身子又开始发凉了。

“选在今日将此事告诉你,一来,府里没人,二来,小严知道你失忆的全过程,三来,小严之前跟着云裳学了不少成衣铺的设计方案,你若是接手徐家,他会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

徐氏注意到她脸色又白了,有些担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