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城,一间装潢非凡,与四周建筑完全相异的酒楼包厢内。杯盏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而屋内的桌上虽摆满了食物,却不如前些日子那般丰盛。
毕竟大多的粮食都被贩卖去夏国,只留下了一些应急的储备。不足以支撑起他们肆意消耗!
少了许多珍馐,多了许多家常菜,只能称得上“粗茶淡饭”。
却也是忻城百姓梦寐以求的生活!
屋内的人不多,笼共不过七、八人,却都是能让忻城抖上三抖的存在!
其中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坐在主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内的众人个个喝的面红耳赤。
迷糊的推杯换盏间,其中一中年男子,拱手对着主位上的人大声道“张家主,听闻这两日张氏米铺可是挣得盆满钵满啊!”
“一日的收益,能抵得上往年整季度的收入!”
“唉,哪里!不过...嗝,不过是点蝇头小利罢了!”被恭维的张家主摆手装作不在意,打了一个酒嗝,看上去喝大了有些眩晕。
不过,他摇头晃脑间却并未倒下,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迷糊道“哪有王家挣得多啊!
“唉,真是后悔将那些粮食运往夏国,否则留在此地,岂不是能发一笔横财!”
“是啊!”众人闻言不禁认同的唉声叹气,仿佛错过了一笔滔天的财富!
根本没有想过那些粮食本就不是他们的。而是忻城乃至儋州全境百姓的!
忽然,有一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神秘兮兮道“听说最近胡大人深居简出,不与外界交往。
有人上门询问,也概不接客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诸位怎么看?”
主位的几人还未有反应,就有人不屑的搭茬嗤笑道“呵呵,之前讲的那么好,说拿捏一个没有见识过世面的太监易如反掌。
可跟那个死太监见面之后就吓得像头老鼠,害怕蜷缩在家中一动不动真是可笑!
他们胡家人果然是暴发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发笑。
胡宗瑞所代表的胡家,其实并非儋州本土世家。
而是一个崇州乡野间的小门小户。
祖上可能有阔过,可到了胡宗瑞这一辈,早就沦为了普通的乡村世家。
若不是出了他这个知府,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诶,别这么说。胡大人只是一时失察,被吓破了胆子罢了。
等明日我们一起上门,开导开导便是!”那声音像是哄骗稚童般引得众人再次发笑。
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胡宗瑞,可碍于他的官身,还是有几分的忌惮。
之所以上回他能坐在主位,也都是因其一手主导了贩卖粮食牟利的行为。
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去赴宴,更不可能被威胁!
一想到上回的经历,张家主连同他身旁的几人面色都有些阴沉。
作为儋州的土皇帝,扎根千年的世家,一个任期不到五年的知府竟然敢如此对他们说话!
若不是京都那该死的叶纵,连同先帝推行那该死的法案,他们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境地!
看到主位上的几人面色发青,包厢内本来吵闹的氛围逐渐变得冷清。
方才说话的那人脸色煞白,还认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这几位大人不悦。
虽然他们都是世家,但还有主次大小之分。
儋州最大的世家有三个,分别是张家、王家还有黄家。
而此刻坐在主位上身穿明红衣袍的中年男人,便是张家现任家主,张天杰。
旁边则是他的连襟,王家嫡次子,王恒。
至于黄家的家主,便是上回跟在胡宗瑞身旁,犹如走狗一般的胖子!
上一回的狗腿行径实在令张、王两家所不耻,这次的聚会下意识没有唤他。
若是惹怒了张家,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家族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毕竟他们都是跟在张、王两家背后,捡些两家不要地“残渣”讨生活的!
“无妨,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张天杰摆了摆手,将那些不悦全部收回。
王恒跟其穿同一条裤子,自然明白他是因为想起上一回被迫认同的胡宗瑞的话,现在感到不悦罢了。
“无事大哥,那姓胡的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王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宽慰道
“你看,他已经失了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之心!
被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一吓,就乱了阵脚闭门不出,纯废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