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尔被左右还算客气地请出了王帐,走远了还在嘴里愤怒道:“商王子,你不配为柔然王子,你眼睁睁看着五万将士被围困而不管,你……”

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一直压抑着怒火没有发泄的清商,此时却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起身猛地一拂袖,将放置在桌上的汤药碗扫飞落地,药汁在泥地上炸开,如同八爪鱼一般伸开触角蔓延。

他还不解气,又将摆在桌案上的书册纸笔统统扫落,最后索性一脚将桌案都给踹倒了,嘴里发出几声愤怒的嘶吼。

这也许是清商这辈子最愤怒最出格的模样,连图善都压根不敢去劝解。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了解他内心的煎熬。

他知道,他终究会成为国之背叛者,心中不忍,又被另一人牵动着心绪去做会叫他受万人唾骂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疯了!

“拿酒来!”他跌坐回了座位上,身体如同没有生机的假人扑在了案几上。

图善赶忙去搬来了一小壶酒,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身边。

他尝试着劝解:“王子,你的身体,恐怕不宜多饮……”

清商一挥手,重新坐了起来,像是没有听到图善的话,连杯子都不用,直接抱着酒壶便往嘴里灌。

他从下午断断续续喝了三壶酒,且都是来自天启云埔酒楼的玉琼浆。

这种酒味道稍微甘甜,不像其他烈酒那样伤身体,可后劲却很大,半夜时,他甚至喝吐了血,图善吓得赶紧找来军医。

清商不愿意看病,将人赶走了,随后又昏昏沉沉躺在榻上,终是睡了过去。

……

秦潇潇走了一个月,将离的伤也养好了,能够下地自由行动。

兰卿还在想办法尝试治莫清淮的腿,甚至从牛羊的腿上抽了筋来给他,可都没法与他的腿适应,反而在他的伤口左右反复开刀,弄得莫清淮痛苦不已,身体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自从回京之后,他已经在户部挂牌一个多月,也许不久的将来,他要辞去户部的职位,回家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