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比他们强多了。”
虽然当时菲勒蒙是这么说的,但现在想想,玛丽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菲勒蒙从小到大接触的孩子,除了埃德蒙德二哥和彼得之外,几乎没有几个讨人喜欢的。虽然他没有专门教过玛丽读书,但她本身就很聪明,或许是菲勒蒙对孩子们的要求太高了。
即便如此,朱丽叶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作为老大,她都没有做好榜样,弟弟妹妹们自然也不会认真学习。
“我觉得孩子们有点笨。”
菲勒蒙坦诚地告诉玛丽,结果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弗雷迪比朱丽叶大一岁,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吵架,但这至少说明弗雷迪很健康。菲勒蒙现在终于理解了,他那睿智的父母是如何养育出巴兹尔这样的纨绔子弟的。
反倒是弗雷迪,在学习方面表现出了最大的天赋。原因也出乎意料,他每天都给弟弟妹妹们读书,结果自己也爱上了阅读。
这让菲勒蒙感到无比欣慰。
1898年9月1日,星期四。
开膛手杰克的第四个受害者出现了。
这次的受害者依然是警察。虽然尸体的??程度比以往轻一些,但被挖走的两只眼球依然没有找到。
汤米和多萝西平时总是形影不离,但最近几天却各玩各的。菲勒蒙一问才知道,他们吵架了。据说汤米无缘无故地挑衅多萝西,但原因不明。
菲勒蒙向玛丽请教,玛丽给出了一个专业的词汇——叛逆期。她说,或许汤米到了这个年纪,会因为和女孩子一起玩而感到害羞。
菲勒蒙苦思冥想了几天对策,结果他们自己又和好了,又开始形影不离了。
“我还以为您这几天晚上不睡觉都在忙什么呢,原来是在想这些?”
玛丽惊讶地问道。菲勒蒙感到很恼火,那天一天都没工作。
1898年9月4日,星期天。
城内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
调查结果显示,是煤气管道容量不足,无法满足新增煤气灯的需求,导致煤气泄漏。之前也发生过几次泄漏事故,但造成如此大规模的爆炸,还是第一次。
无论最初的意图如何,从结果来看,任何人都能看出这太过火了。
每隔十步就有一盏街灯,早已失去了其原本的功能,由此引发的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了解英国人那种反抗一切不合理现象的叛逆性格的人,都会好奇为什么没有人阻止这项工程。
事实上,反对的声音一直存在。一些市民已经开始怀疑警察厅和布莱恩·杨的动机了。
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出现。
开膛手杰克。
菲勒蒙没有进行推理,但他听到了各种传闻,关于杰克身份的猜测……
更让菲勒蒙担心的是沃尔特。
沃尔特本来就反应迟钝,再加上口吃,菲勒蒙很担心他会被别人欺负。他带着沃尔特去了几家诊所,但遇到的都是些骗子。
菲勒蒙希望沃尔特能多出去跑跑跳跳,但沃尔特却喜欢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看他写作。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写作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但沃尔特却能看得津津有味,这让菲勒蒙更加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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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9月28日,星期三。
又一名警察遇害了。这是第五个人,以及一匹马。
开膛手杰克的杰作。
虽然“杰克”是个很常见的称呼,但他之所以被称为“杰克”,是有原因的。这源于他正式涉足的第一起凶杀案。
受害者是一名正在夜间巡逻的骑警,他和他的警马一同遇害。尽管这名警察骑着马,并且配备了警棍,但现场勘查的结果显示,他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反抗,就遭到了袭击。
警马的尸体相对完整,但骑警的尸体却惨不忍睹。尤其是被挖走的两只眼球,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人们猜测是被凶手带走了。
这起案件发生后,许多人想起了三年前的噩梦。
从超越人类认知的作案手法、对尸体的过度??,以及受害者的身份等多个方面来看,这起案件与弹簧腿杰克事件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人们很自然地给他起了个“杰克”的绰号。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把“杰克”和三年前的那个疯子联系在一起了。与之前那起几乎没有造成实际损害的事件不同,今年发生的案件都伴随着鲜血。
从第一起案件至今,短短三个月内,就已经有五人遇害。而且,这些案件都有一些共同点,这些共同点更加突显了案件的诡异之处。
这些共同点是:
受害者都是警察;即使在时间紧迫,无法进行尸体??的情况下,凶手也会带走受害者的眼球;最重要的是,所有案件都发生在“白厅线”的边界。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种种迹象表明,民间开始流传一种迷信的说法,认为开膛手杰克是被街灯的光芒驱赶到“白厅线”之外的。一些底层民众甚至声称,在街灯下,任何凶杀案都不会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反对街灯工程的声音逐渐减弱了。
无论如何,伦敦最热门的话题,依然是杰克的身份。
众说纷纭,但最被人们接受的假设是,杰克就是彼得·威尔逊。彼得·威尔逊事件与开膛手杰克出现的时间重合,以及杰克对警察表现出的刻骨仇恨,都是重要的证据。
甚至有人开始幻想,杰克不会被子弹杀死,但会被光线杀死,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竟然也广为流传。
对于了解内情的菲勒蒙来说,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从时间上的巧合来看,这或许是警方的自导自演。陆地灯塔和无数的街灯,怎么看都透着古怪。或许,那些消失的眼球另有深意……或许,有什么秘密只有菲勒蒙才能发现。
或许,或许……
……说到发现,菲勒蒙最近确实发现了一些事情。
他觉得朱丽叶的社交能力比其他孩子差。
她明明很聪明,但每当发生什么事,她总是远远地旁观,然后自己默默地得出结论。
虽然菲勒蒙能通过反推过程,理解她的想法,但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愿意与他人分享她的思考过程。
“您还好意思说别人?”
玛丽板着脸问道。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她跟谁学的?”
“谁,跟我?我才不是这样。”
不知为何,玛丽似乎对菲勒蒙有些误解。不过,无论如何,她和菲勒蒙确实很像。
他们有着同样的伤疤。因为朱丽叶的体型更小,所以她的伤疤看起来更大。报童汤姆的死,让她过早地成熟了。
菲勒蒙也开始认真考虑朱丽叶的未来了。
十一月,一个宁静的午后。
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显得格外醒目。菲勒蒙没有坐在放衣服的椅子上,而是坐在床上,读着早报。
《11月27日晚,苏格兰场灯塔竣工仪式》
备受争议的灯塔,竟然就要竣工了。人们普遍认为,一旦灯塔点亮,就再也看不到蓝色的夜空了。
菲勒蒙努力不去看这篇报道,想要翻到下一页。
“多萝西。”
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的多萝西,突然站直了身子。她像是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似的,大摇大摆地走到菲勒蒙面前,递给他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