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一脸严肃地说道:“局长,通过人脸筛选,我们目前已经确定了有十人与照片相吻合,但脸上的疤痕都不太吻合,我们有些怀疑,那到底是不是疤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孙哲文。
孙哲文接过资料,仔细地翻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先审问一下吧,有可能不对。”
张队点点头,接着说道:“古市长的案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自己也认罪了,我们打算整理后提交检察院了,对了,古市长想找你说什么。”
孙哲文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忙问道:“他找我说什么?”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和古峰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实在想不出古峰找他的原因。
张队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局长,你去看他吗?”
孙哲文心中有些犹豫,他并不是太想去见古峰。毕竟他和古峰没什么关系,而见过后却有可能惹些麻烦出来。张队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小声道:“局长,你要是见,我倒可以让监控关了。”
孙哲文长出一口气,说道:“好吧,你安排一下。” 他心想,既然张队这么安排了,或许去见一见古峰也无妨,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张队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道:“局长,那杨清还是不开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就算拘留也要送去拘留所了。”
孙哲文闻言,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说道:“这人的嘴怎么这么硬,好吧,实在不开口就送拘留所,但你们还是得让人去问。”
张队再次点头,说道:“是。” 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多时,孙哲文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响起,他放下手中正仔细研读的文件,伸手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张队的声音:“局长,我已经安排好了,在一号审讯室,您快下来吧。” 孙哲文应了一声,径直朝审讯室走去。
他来到审讯室门口,推开门。只见古峰一脸颓废地被约束在审讯椅上,他的双手被牢牢固定在椅子扶手上,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每晃动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古峰听到开门声,缓缓抬起头,看见孙哲文进来,强作镇定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孙局,你好。”
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懊悔。
孙哲文走到桌后,缓缓坐下,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找我有话说?”
古峰微微闭眼,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再睁开眼时,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孙局,我是不是最快招供的杀人犯?”
他的话语中满是悔恨,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孙哲文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冷冷地说道:“你不觉得你这么做,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古峰缓缓点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当时还真是想杀了她,杀了她,如果不是在办公室,我或许还会杀了那方淑华。”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失控的时刻。
孙哲文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精神有些问题了吧?”
古峰连忙摇头,急切地说道:“我精神没问题,杀人偿命,我知道的。这世间唯有一件事,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请孙局帮我一下,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滨城的事,包括杨清的事。”
孙哲文神色一紧,心中对杨清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说道:“你说吧。”
古峰再次闭上眼,孙哲文以为他要说正事了,却见他缓缓开口:“孙局,能给我一支烟吗?”
孙哲文微微一怔,随即从口袋里拿出烟,原本想递过去,但看到古峰被束缚的双手,便走上前,将烟轻轻塞在他嘴里,然后掏出打火机,“啪” 的一声,为他点上。古峰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缓缓喷出,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这一口烟能让他暂时忘却所有的痛苦。
一支烟抽完,古峰将烟蒂吐出,缓缓说道:“孙局,我此生最对不起的是我的女儿,古琴原本还是很听话的孩子,可是我们教育是失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事事针对江副市长吗?”
孙哲文轻轻摇头,没有说话,等待着古峰继续说下去。古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若不是你与江家女儿在交往,我说不定也会把你拉过来做女婿,说不定这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孙哲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对古峰的话感到有些诧异。古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们在古琴小时,事事让她向江家女学习,毕竟我们也想她有个好的目标,但我们后来发现她却反感了,当面说好,实际却开始摆烂了,跟着一些小混混玩。好在我那时已经是副市长了,也没出太多的事。”
孙哲文联想到江晗曾经说过古琴的事,他又皱了下眉,示意古峰接着说。古峰顿了顿,又道:“而我后来工作忙了起来,对家里着实没什么关心了,这时方淑华也是经常夜不归宿,这个家,我知道已经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也无计于事。为了仕途的发展,我逐渐也默认了,而这方淑华的作为,也被古琴有样学样,在她高中时就和男生不清不楚,我作为爸的也没法再管教了。而我却将恨转移到了江家。”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自责,作为丈夫和父亲,他在家庭和事业之间迷失了方向。
孙哲文静静地听着他讲述这些家庭琐事,心中猜测古峰拜托之事估计与古琴有关。这时,古峰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而我作为丈夫不称职,而作为父亲则更是……”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禽兽不如,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为了这书记的位置,我竟然带着她去找了唐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