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豫道:“那便好。今次你等出征北疆,一切全听李都司节制,万不可自作主张。我禁军本为一体,胜败荣辱系于一身,你等可明白?”
三人一齐起身肃立道:“是,末将明白。”
卢豫摆手令他三人坐下,又看着陈封道:“崇恩,你可明白我命你镇守营平滦三州之意?”
陈封道:“末将明白。”
卢豫道:“营平滦三州乃我河北咽喉。以往北燕所图不过财物,便不理会三州,今次若攻我三州,便是图我河北之地。是以,三州绝不能失。你心中可有成算?”
陈封听说命他去守滦州,心中便筹划起来,听卢豫问起,毫不迟疑道:“封以为,营平滦三州,滦州最为紧要,当死守滦州。滦州不破,燕贼便不敢攻营平二州,亦不敢绕过三州直下河北。是以,守住滦州,再伺机破敌便可。若滦州当真守不住,再逐次退守平洲、营州,三州只要守住一州,燕军便不敢南下河北。”
卢豫微微颔首道:“嗯,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也只得如此了。死守滦州,你要作何准备,可说与我,我在都中也好为你筹措。”
陈封道:“谢太尉。封以为,首要之事便是修整城墙。封不知滦州城墙如何,然经年没有战事,只怕年久失修,是以三州须抢修城墙。还要准备守城之箭矢、滚木、礌石、狼牙拍诸般物事,若有火油更好。三州守兵须重新调配,滦州禁军三千,厢军一千,营、平二州各禁军五百,厢军一千守城。再命大河南北诸州郡火速向三州运送粮草和箭枝,滦州所需最多,需有足够两万五千将士两月所用之粮草,羽箭二十万支方可。还有,命三州即刻坚壁清野,城外人口、牲畜、粮米、财物全部转入城内,紧闭城门,严查出入者。”顿了一顿,陈封接道:“事起仓促,末将只能想到这些,请太尉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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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豫道:“嗯,你想的已很是周到了。你说的这些都由我来处置,你可不必挂心了。还有一点,你的人马几日可集结完备,几时起兵,几时到得滦州?”
陈封默然良久方道:“回禀太尉,细作回报言北燕二月十五前方能起兵,末将深恐此言不确。蓟州、景州靠近幽州,集结人马比涿州、易州更易,若提早起兵,营平滦三州仓促间恐难守住。是以末将发兵宜早不宜迟。”陈封沉吟道:“然左骁卫此时集结也不容易。只因兵将告假归家者多有,所幸路远者多已回营,此时未归者多是年下当值路近之人,年后方才允假省亲。末将估算,集结完备最快也要五日。此去滦州急行军也要十三、四日才能赶到,如此算来,二月十五之前,末将的兵马万万赶不到滦州。”
卢豫待要插言,陈封却又接道:“是以末将以为,先遣末将麾下房营骑军赶赴滦州。房营共有骑兵贰仟一百三十人马,当在两日内集结,二月初二起兵,二月初十前赶到滦州。若燕贼提早出兵,房营可设法拖住敌军,直到我大军赶到滦州。”说完陈封深吁一口气,额头上已有细汗渗出。
卢豫叹了一口气道:“崇恩思虑周祥,深知兵家之要。现下集结大军,确有些难处。这虽是不得已之法,却也别无他法。只是你这两千骑兵蓄养不易,却用在这不当用之处,着实可惜,却也无奈。罢罢,便如你所说,你这便回营传令去罢。我三人再商议霸州、保州二处之事。你若再想起何事,可遣人来报我。”
陈封起身施礼道:“多谢太尉体恤。”又向孙翊、汪度施礼,这才转身去了。
回到蟠石大营已近午时,只陈肃一人在签押房炭盆旁昏昏欲睡。陈封掀开门帘走进来,陈肃便醒了,见陈封急匆匆的样子,陈肃忙站起来。陈封道:“火速传令全军,集结全部人马。”陈封咬着牙,一字一字道:“骑军两日、步军四日内必须集结完毕。”
陈肃没有多问,只应道:“是。”便要出去传令。陈封却又叫住他道:“慢,召集诸将,各营统制,中军司马、参军,未时初到议事厅聚齐,迟到者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