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呆呆看着徐恒,已是惊骇万分。其时正逢乱世,天下各国皆是武将篡位而立,世间近百年未曾一统,臣民已全无忠心可言。虽说文臣篡位世所罕见,但毕竟前有王莽,于方旭而言,也并非全无可能。太子木然半晌,方看着徐恒道:“永业,若如此,为之奈何?”
徐恒微微一笑道:“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此皆是我臆测之言,方东阳未必如此。以往日之行观之,方东阳或当真是志诚君子,也未可知。”
太子冷笑一声道:“志诚君子岂能行谋逆之事。”
徐恒道:“殿下不可如此想,我等众人行此事是为忠于郑国,忠于殿下,不忍见我大郑日渐衰颓。若是我等坐视不理,郑国亡国有日。”
太子道:“我自然信得及徐少保与永业兄。但方东阳却未必如徐少保这般淡泊。”
徐恒道:“太子若当真疑心方东阳用心不纯,日后可缓图之。眼下最紧要之事乃是今夜事成。事若成,殿下得登大位,我自有法子助殿下除了方东阳。”
太子道:“方东阳为相十年,爪牙遍布朝堂,要除他谈何容易。”
徐恒淡淡一笑,道:“方东阳虽为相十年,然他行此事却是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众多官员也是为太子才从命于他。待太子殿下登上大位之后,只作不知谋逆之事,那谋逆之罪便要一位首犯来担着。方东阳岂非便是最佳人选。”
太子惊愕道:“方东阳岂肯束手就擒?”
徐恒道:“殿下近些时日未出东宫,自可置身今日宫变之事外,只说不知方东阳假借殿下之名行谋逆之事。待殿下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诏书便是拿下首犯方旭。此事最要紧是要快,令他措手不及。殿下下的第二道诏书便是封赏有功之臣,尤其是武将,如汪度、周魁那等宵小之辈也要重重封赏。那时这班人得了好处,也乐得有人担了谋逆之名,又有何人还愿再理会方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