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巡检咬咬牙,挺起胸亢声道:“王制司言道:‘今夜恐有奸党谋乱,命我等严加盘查,不得放过一处。’卢太尉若是不准我等进院,我等无法向王制司复命。末将有军令在身,不敢轻慢,这便要硬闯了,请太尉恕罪。”卢豫积威日久,吴巡检虽已决心硬闯,却仍是言语迟疑,留有退步余地。
卢豫双目圆睁,目中精光四射,突地伸手从身后取出一杆斩马刀来,“当”的一声,刀柄戳在地上,青石板上立时火花四溅。卢豫厉声喝道:“有胆子便进来罢。”
吴巡检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身后十几个羽林卫也各自后退,其中两人便想撒腿逃开,又见旁人未走,也只得收回脚步。
十几个羽林卫手持腰刀站在门外,望着横刀怒目的卢豫,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忽听院外甬道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脚步声,有数十人之多。片刻间,这群人便到了院外,从院门中却见不到来的是何人,但那些羽林卫却都侧过身子,刀口也转了方向,个个严阵以待。
只见一人慢悠悠走过来,越过羽林卫,走到门口站住,隔着门槛向卢豫抱拳施礼道:“末将陈封参见卢太尉。”
卢豫一直绷紧的身子松了松,道:“崇恩来啦。”语气已没了威严肃杀。
陈封道:“末将奉太尉钧令前来平叛。”说到“平叛”二字,突地转身抽出腰刀,一刀劈下。这一刀势如万钧,吴巡检猝不及防,正被劈中面门,兜鍪滚落在地,脸上一道深约寸许血痕,鲜血迸流。吴巡检仰头倒地,身子抽搐几下便再不动了。
那些羽林卫军士哄然大乱,有人要逃,有人欲上前与陈封厮杀。陈封怒喝一声:“全都斩了。”瞬即围上来四、五十身着天权卫衣甲的左骁卫军士,乱刀齐下,不消片刻,那十几个羽林卫军士皆倒在血泊之中。
陈封看也不看,还刀入鞘,转身跨进院来,又向卢豫施了一礼道:“末将唐突了,太尉恕罪。圣上可在此么?”
卢豫点头道:“你先去见驾。”
陈封又一拱手,摘下腰刀递与身后秦玉,便朝政事堂正房走去。秦玉指挥军士将羽林卫军士尸首收拾好,沿院外墙根整齐排好,便率着五十军士在院外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