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笑道:“我事虽不甚急,却也不愿再走这一遭。”他上前两步,到了那内侍身边,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来,大约五两来重,拉过那内侍手,将银子按在他手心中,道:“敢请中官教我,却到哪里去寻圣上。”
那内侍看看左近无人,将银子褪入袖中,笑道:“小的当真不知圣上去了何处,怎敢欺瞒都司。只是昨儿个听闻圣上应了张娘娘之请,今早要去后苑游玩,今儿个一早圣上心绪又是极好的,多半便是去了后苑了。”
陈封迟疑道:“去了后苑?我是外臣,却是进不得后宫,又怎到得后苑?”
内侍道:“说的何尝不是?是以小的说都司只在这里候着就是。”他看看陈封,忽又道:“都司只怕是真有急事,也罢,小的教都司一个巧宗。”说着内侍轻递下颌,眼瞄着甬道东侧道:“那道门是宣佑门,进了宣佑门那条道尚且算不得后宫,平日里也有羽林卫行走的。都司只管往里走,北边是拱辰门,却还未到拱辰门,只过了延义阁不远,便是临华门了。那临华门便是后苑东门,只是平日里不大开,门外却也定有人守卫的。陈都司只到那里请见圣上就是,圣上若是当真在后苑,都司便见着了。”
陈封蓦地想起,景佑宫变之时,自己正是从拱辰门进的宫,只是从未留意过临华门,更不知临华门是后苑东门。此时却也想起延义阁下那条甬道,忙道了谢,便离了紫宸殿,往宣佑门而去。
守门羽林卫兵士皆识得陈封,只略问几句,便放他进了宣佑门。陈封一见,果然是昔年那条甬道,便不迟疑,往北快步而行。
过了延义阁,果见西边一道宫门,匾额上题着“临华门”三字,门轻掩着,门外立着两个羽林卫兵士。
两个兵士见了陈封,先施了一礼,道声陈都司。陈封急忙还礼道:“多扰二位兄弟。不知圣上可在苑中?若在时,烦请二位兄弟为陈封通禀,只说臣陈封请见圣驾便是。”
两个兵士对视一眼,一人道:“并非圣上宣召都司?往日里皆是圣上宣召大臣到后苑相见,才走这条道,怎的都司寻到此处来?这...如此,往日未有先例,只怕...只怕圣上怪罪。”
陈封道:“今日我实是有急事请见圣上,这才寻到此处来。烦请二位兄弟为陈封通禀,圣上若怪罪下来时,陈封自然一力承当,定不拖累二位兄弟。”
那兵士犹疑片刻,道:“若是旁人时,是断然不可的,然陈都司来此...我等素来敬重陈都司,陈都司有命,纵然获罪,小人舍了性命去便是。都司稍待,小人这便去通禀。”
陈封忙道:“多谢多谢,陈封日后定当相报。”却见那兵士已转身推开门,一径去了。
又等许久,才见那兵士同一个黄门内侍一同转回,那兵士再不看陈封,仍旧立在大门一侧。那内侍道:“圣上宣陈封觐见。陈都司,请随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