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备听了,也只得坐了。
陈肃道:“兄长今日这般急唤我来,是为何事?”
陈封道:“我回梁都这一月,只因事繁,对你失于查问,今日便想问问你军中之事。你执掌天璇卫已有六年,先时我出征西蜀之前,数度问你治军如何,你只说天璇卫中将士有节,军法有度,全军上下皆齐心并力,纵有些小小差谬,也不值一提。我因想你任中军长史多年,于治军之法熟谙于心,便也未再深究。如今,却不知你天璇卫治理得如何了?”
陈肃微微笑道:“兄长放心,这数年天璇卫在我麾下上下一心,众将士皆听我号令,并无有异心之人,操练亦是勤勉不辍。若是出兵放马,征战沙场,定不负我大郑禁军的威名。”
陈封盯着陈肃,目光灼灼,道:“我大郑禁军共一十六卫,哪一卫兵马不是都统制使的私兵?我只问你,天璇卫可成了你的私兵么?”
陈肃目光躲闪,迟疑道:“若说是私兵,小弟不敢妄言。然我军令传下,将士们不敢抗命也是实。兄长如何这般问,可是听闻甚传言么?”
陈封面色阴沉,冷冷说道:“我初回都之时,你与我说卢太尉在你军中安插了许多八九品官员,难道这些人也皆与你是一条心么?你便没有察觉有何异样么?”
陈肃一滞,随即道:“兄长,这些人到我军中后,尚算得循规蹈矩,并无异常。倘若有人胆敢乱了军纪,我定会惩处,绝不手软。”
陈封瞪着陈肃,半晌未再言语。程备忽地叹口气道:“孝正,我知道你是不愿都司担心,并非有意隐瞒。然你可曾想到此间利害?过几日天翼卫也要出都戍边,到那时,梁都便只剩你这一支兵马是都司亲信。若是你天璇卫也被旁人掌控,都司便当真无人可用了。若是如此也还罢了,倘若都司竟丝毫不知,遇有变乱岂非措手不及?孝正,你此时将实情说出,或还不迟,倘若到了不得不说之时,便悔之晚矣。”
陈肃迟疑半晌,犹疑道:“我...我怎敢欺瞒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