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道:“崔左丞,陷在营中的非只我弟陈孝正一人,尚有天璇卫麾下未参与哗变的两营将士共七千人也不得出。若是我不去见任惠,势必非强攻不可,若如此,恐有玉石俱焚之祸。这七千将士,乃是我大郑勇士,朝廷养兵千日,倘若无辜葬身于此,岂非国之大憾?陈封岂敢惜我一人之身,枉送了众多兄弟的性命?是以,请崔左丞允我入营,与任惠商谈,看他意欲何为。若能各自罢兵最好,若不能,再强攻他营寨也为时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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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道:“ 不可,若任惠不肯罢兵,我等再起兵攻营,岂不白白送了崇恩?这如何使得?”
陈封道:“崔左丞,为我大郑七千将士,陈封甘愿赴险,请崔左丞允准。那任惠是我麾下部将,我又未曾开罪于他,料想他不致要我性命。况且有我在他手中,他还可与朝廷商谈,若是他取了我性命,非但他任惠性命不保,便是他全族老小只怕也难以保全了。因此我料想任惠必不敢杀我。我此去无性命之忧,或可救数千人性命,又怎敢不担此重担?陈封谢崔左丞顾念,然也请崔左丞不必担忧,允陈封去走这一遭。”
崔言看看陈封,犹豫片刻,施礼道:“也罢,崇恩大义,崔言拜谢。崇恩此去,万万善自保重,留此有用之身。”
陈封还礼道:“多谢崔左丞。崔左丞谬赞,陈封愧不敢当。我麾下兵马哗变,自然是我之罪过,我若不去,岂非有负朝廷重托。”
裴绪道:“陈都司定然要去,我愿与陈都司同去。任惠若以哗变要挟朝廷,自然有我应对。”
陈封忙道:“裴中书不必如此。裴中书乃是文臣,又是中枢重臣,入了他军营,便如羊入虎口一般,岂容置辩?此事有我一人足矣。”
崔言也道:“桑鼎不可鲁莽,崇恩之言有理。崇恩一位大臣入营即可,何必多送一位重臣与他?任惠若有非礼之请,请崇恩全权处置便是。”
裴绪只得悻悻作罢。
陈封道:“既如此,陈封便去了。”说罢与三人作礼而别。随即回身点程备、卫绾与八个亲兵相随,拍马出阵,向卫州大营行去。